莫不是是摔傻了? 刘彻慢慢缓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眼下的一切对他而言并无恶意,他不用太担心,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回身扶她进殿:“儿子无事,母亲不必忧心!” 入了殿内,又唤了太医过来诊治,王太后又询问了刘彻许多近日的事宜,虽然对现在的刘彻而言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但新政的事他还是记得清楚的,对王太后的询问也能对答如流,见儿子的脑子没有摔傻,身体也没什么大碍,王太后松了口气,嘱咐太医和宫人好生照料后方才离去。 刘彻又坐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起来,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刺眼的白头发没有了,干枯的皱纹也不见了,那些令人生厌的斑点也消失了,混浊的双目变得透亮,黝黑且充满朝气,还有那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他居然从一个历经鸡皮鹤发的糟老头子变成了一个朝气蓬勃的青春少年,他返老还童啦?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齐心看着刘彻一个人在那儿傻笑,心底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明明刚刚和太后说话还好好的,太医也检查过说没有大碍,怎的现在又跟失心疯了一样?莫不是新政失败打击太大,受了刺激?正狐疑之际,瞥见元伯进殿,他忙上前,眼神指了指刘彻:“这……” 元伯示意他噤声,朝刘彻作揖道:“陛下,方才御史来报,御史大夫和郎中令在狱中自杀了!” 刘彻心头一凛,立时止住了笑意,愣愣的看向元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建元二年二月乙亥,新政失败,他的两位恩师下狱自杀…… 他很确定之前经历过的一切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为什么会突然返老还童,变年轻了呢?难道现在才是一场梦?他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又重新走回榻上,裹上被子睡了起来。 元伯看他半是疯癫,半是痴呆的样子,无奈摇头叹息,既是为亡者叹息,亦是为他的小主人叹息,这才头一个回合就输的一败涂地,精神上还受了刺激,以后可怎生是好啊,唉! 越是想逼自己睡上一觉,就越是睡不着,刘彻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正难受之际,想到方才的歌声,冷不丁的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又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值守的宫人再次回道:“回陛下,是建元二年,二月乙亥!” 刘彻忽然想起,恩师死的那一日,正好是他初遇卫子夫的日子,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赶忙起身吩咐道:“来人,朕要更衣!” 宫人们纷纷进殿服侍刘彻更衣,其中一人道:“陛下这是要出宫?” “出去走走”,刘彻应道。 “陛下欲往何处去,奴婢好为陛下准备车马!” 刘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任由宫人帮他穿戴,他默默欣赏着镜子里风流倜傥的少年,回忆起了他和卫子夫初见的情形。 那时的他刚刚经历老师的死,出宫散心时意外碰见她在河边浣衣,他满心的愁绪被她柔美的歌声化解,只是一眼,他便喜欢上了她,他带她进宫,给了她举世无双的尊宠和后位,她为他生儿育女,让他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还带来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力克匈奴的天才将领,助他实现了心中的理想和抱负,他们相互扶持,相依相伴五十载,可是…… 后来,她协助儿子起兵造反,虽是被逼无奈,却终究是她背叛了他,兵败后,她甚至连最后见他一面都不愿意,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留下一封血书,决意与他恩断义绝,死生不见…… “陛下,马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