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轻柔的歌声自云间流转而来,穿透云雾迷锁,春雨凄凄,似甘润清泉,温暖他老迈而孤独的心,他握着那半截画卷,缓缓地闭上了眼…… 回忆自金屋藏娇始,他七岁被立为太子,十六岁登基称帝,而后新政失败,于渭水河畔得遇少年的她,自此开启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北击匈奴,东征朝鲜,南收闽越,西通大宛;内设中朝,集中政权;行推恩令,削弱郡国;独尊儒术,统一思想,新算历法,革新时政;张骞出塞,交通西域;乌孙和亲,巩固邦交;他励精图治,操劳一生,不想晚年竟发生巫蛊祸乱…… 想到晚年的那些境遇,他心如刀绞,又思及幼子继位,恐皇权不稳,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也要付诸东流,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几番挣扎下,他陡然一下坐起身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耳边再无她的莺啼燕啭,那半截画卷也不翼而飞。 服侍的宫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涌进殿内,见刘彻醒了连忙唤人传太医。王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急步进殿,看见刘彻一脸欣慰:“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啊!” 刘彻还没从刚才的情境里清醒过来,就看到一群人鱼贯涌入,惊讶之余,又见王太后进来,整个人都懵了,他这是在哪儿?在梦里?他的母亲不是已经仙逝了吗? 看刘彻一脸震惊的样子,王太后凑上前去关切道:“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刘彻回过神来,又去打量其他的人,还有屋子里的陈设布置,为什么这里的一切他都觉得那么熟悉?他有些搞不清楚的状况,愣愣的道:“这是哪儿?” “这里当然是温室殿了”,王太后应道,看着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说罢,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刘彻推开她起身下榻,仔细打量了殿中的人和事,确实是温室殿不假,身后立着一面镜子,他猛然回头,看见一张丰神俊朗,青春年少的面庞,与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摸了一下这张稚嫩的脸,只觉得不可思议,愣了半晌后,又往殿外跑去。 “你慢着些,外头凉,穿件衣裳再出去!”王太后唤道。 刘彻哪里顾得上,一路健步如飞地跑到院中,看着院子里繁花似锦,春光正好,他仍旧不知所措,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心找了一件斗篷披在刘彻身上:“陛下才刚醒,身体还没好,小心受凉!” “现在是哪一年?”刘彻问道。 齐心看着刘彻怪异的反应,虽然心有困惑,却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道:“回陛下,是建元二年!” 刘彻怔了怔,又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月乙亥!” 建元二年,二月乙亥……刘彻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他不是要死了吗?为什么会回到建元二年?难道他之前的经历都是做梦? 刘彻想了想,又问:“我睡了多久了?” “陛下昨天去诏狱探望御史大夫和郎中令,回来时意外从马上摔下来,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快八个时辰了!” 只睡了八个时辰?那这不对,梦里可有五十多年,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桩桩件件他都记得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八个时辰就能梦完的,可是这要不是做梦的话,那又是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王太后担心道,自昨日刘彻从马上摔下来就昏迷不醒,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一直担心他出事,眼下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