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没想到在长安城中还潜藏有这么多武艺高强的刺客,敢在今天众目睽睽之下来行刺。” 她将遇刺现场大致复述了一遍,谭钰一言不发地听着,眉毛几乎拧成一个疙瘩。尤其是听到翎花卫被引开她与黑衣人当面对峙,虽已时过境迁仍觉如芒在背。 反倒是赵锦看他如此愁眉苦脸的,不得不出言宽慰:“幸好有你送我的那柄金刀,方才有惊无险。” 谭钰懊悔:“那有什么用,可惜当时我不在你身边,不然定把那个伤你恶徒毙命当场!” 赵锦思索道:“说起来我总觉得那名黑衣人有些怪异,他武功极高,虽一时不察被我划伤手臂,但就当时的距离而言若想伤我只需将手中长剑再往前递几寸即可,他却临时转向了予安。” 谭钰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下,也觉得困惑:“如你刚才所说,他在暗处蓄谋已久又施声东击西之计引开翎花卫,又怎会半途而废改变目标。还是说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而是皇夫?” 赵锦摇了摇头:“不会!若是想削弱皇权威望,一定要让我身受重伤不能继续巡游才行,其他人并无作用。若是从私人恩怨来讲,予安为人和善且久居深宫,也不会招来这么狠毒的仇家。所以刺客的目标应该还是我,只是不知为何会手下留情。” 谭钰听她一条一条地冷静分析,心中泛起酸涩。她本该是娇生惯养千金体,却要孤身直面这血雨腥风,站立于万人之巅又岂是那么容易。 外面升堂鼓响起,赵锦对他一笑:“走,我们去看场好戏!” 明镜高悬匾额之下,京兆府尹冯禄颤抖着正了正官帽,如果可以他真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了。 靖安军的两位副统领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侧面则是沈晏当堂听证,还有身披铠甲的护卫替代了往日升堂的衙役。背后屏风里传来一道极轻声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再看那堂下,鸿胪寺卿郑远引着两人入内。一个是高冷疏离的南楚美人,另一个则是姗姗来迟、神情傲慢的东临侯爷。 这个案子,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棘手! 郑远先开了口,向鲜于连城和屈步蘅道:“有劳鲛善侯和屈大人前来,只因圣驾遇刺,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和两地关系最大,故请两位过来问个明白。” 屈步蘅瞥了一圈堂上诸人,拱手道:“郑大人客气,即使如此我自当尽力配合。” 鲜于连城打了个哈欠:“郑大人话说的好听,可这架势真不好看!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把本侯从驿馆里揪出来,现在又用这审犯人的姿态相待,意欲何为?” 郑远呵呵笑道:“侯爷还请稍安勿躁,这也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才将二位请到这里问话,也好还两地一个清白,以免伤了邦交和气。” 鲜于连城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既然要问就快些问,问完了本侯好回去睡觉!” 郑远冲冯禄点头示意,然后退到一侧。 冯禄清了清嗓子:“今日请二位前来是因为在京畿之中有人意图行刺圣驾,那刺客身上有两地的信物,所以请二位来辨一辨人。” 靖安军的刘副统领一挥手,门外护卫抬了三具尸体进来,冰蓝流光剑和鲛人纹身俱展露在众人眼前。 冯禄继续道:“鲛善侯和屈大人都看见了,这刺客身上的印记分明是两地之物,不知该作何解释?” 鲜于连城看了一眼刺客身上的纹身,不由嗤笑:“谁行刺杀之事还会明晃晃地在身上刻一个人尽皆知的图腾,难道是白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