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街巷,在城墙下停住脚步,望着斑驳萧条的城墙,有些出神。 她一步步登上城楼,茕茕孑立于高处,半个渭京城尽收眼中。 眼前的光影重重叠叠,令她忽的想起许多年前,她也曾像如今这样站在邳州的城墙上,望着大军出征,也是那样望着大军凯旋。 幼时不知事,只觉得凯旋是好事,打了胜仗,可保一方安定,百姓安宁。 后来年长些,每每看着大军出征,心中所思所想,便尽数成了担忧,担忧此战能否取胜,担忧那些卫国戍边的将士……能否回家。 再是大些,她亲身上了战场,真真正正知晓了战争的残酷后,便不再幻想什么打了胜仗回家,只是每次上阵皆拼命杀敌,总觉得自己多杀些,那些个随她出征的将士便能多活些。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这,便是她记忆中的邳州城。 “孟将军,好久不见。”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孟归宁心下一紧,握紧腰间的长剑,转过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贺闻洲,你还有脸来见我。” “孟少卿此言差矣,”贺闻洲对她的直呼其名只是付之一笑,开口道,面上带着几分随意,“两军交战,必有伤亡,何以记的如此之久。” “何以?”孟归宁尾音上挑,语气中明显带上了几分嘲讽,“也是,能与萧既合谋做出那般令人不耻之事的人,能有几分人情,几分脸面。” “我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与你争吵,”贺闻洲开口接下话头,“二十日后此时,他在渊衡西城郊五十里处等你,独自前去,你自会得到你所要的,过时不候。” “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并未等她回应,贺闻洲丢下一句话,作揖行礼,步履匆匆地离开。 孟归宁望着他的背影,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 渊衡…… 渊衡与邳州相距不过几十里,距渭京却远的多,二十日后此时到达,那她见完那些个劳什子使臣,便得立刻出发了。 —— “陛下,孟大人女子为官本就开了先河,如今縉安使臣前来,未曾拜见您几回便要见她,其心可诛啊陛下。” “孟归宁一介女流,涉足朝政已是失了古礼,如今还……陛下,牝鸡司晨,国将亡矣!” 沈鹤朝到时,殿中已是一片争吵,他立于殿外,静静听了几句,不由得嘲讽的笑笑。 “父皇。”沈鹤朝拦下了通报的宫侍,大步向殿内走去,高声道。 走到殿中,沈鹤朝跪下行礼,朗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宣承帝已然被殿上一片争吵扰的烦躁,见到他,虽有些疑惑本该在府中养伤的人为何在此,却也只是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沈鹤朝起身,目光擦过宣承帝的衣领,落到一旁的几位大臣身上。 “李大人身子还真是硬朗,本宫前日里听闻李大人又纳了几房妾室,如今瞧着李大人这般,可见身体不错,想来是真的。” 陈昀徵站在一旁,看着李纪脸色涨得通红却不得还口,面上难掩笑意。 李纪听着眼前的少年的明褒暗贬,暗道这位殿下年近弱冠房中却无一人,怕不是…… 心中想想便罢,倒也不敢真的说出口,只得任人嘲讽。 沈鹤朝看着他的脸色,挑了挑眉,继续开口,“本宫听闻,李大人有一房妾室胞弟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