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潜本来还在一旁理着书,但动作却停了下来,整个人没有任何地预兆地向后倾倒。 宁藻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慢慢落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横抱到旁边的软榻上。 他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宁藻的一颗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这预示着,他快没有多少时间了。 也许把他拘在门派里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应该趁着清醒的时间,多去凡间看看锦绣和繁华。 她轻轻合上了门。 转身,江霁霖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视着她。台阶上屋檐挂着散发着暖黄色的灯笼,照亮了他的侧脸。 他有点自嘲地动了动嘴角,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来。 一直牵挂的,不就是这里吗? “正好,我们谈谈吧。”宁藻语气冷淡,但其实非常心虚。难不成是因为白天的事找上来了。 她利落地走在前面,时不时用余光偷偷觑了他一眼,看到他低垂着头,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看着倒不像来兴师问罪的。 她把人领去了了她的书房,长袖一挥,屋内的蜡烛跳跃着火焰燃烧。房间内弥漫着檀木香味,间或有一点草药味。 两个人面对着面坐下,江霁霖偏头,有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屋内约莫是太凉了些。 她听到他咳嗽,不由得想到今天他应该也去稳固大阵,应当花费了不少精力。心脏不由得柔软和心疼起来,又暗暗埋怨起自家师兄来。 他自己徒弟满天下,怎么偏偏盯着她的这一个不放? 宁藻两只手交叠地坐在那儿,两个人就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她慢慢开口说道:“我们或许可以说说真心话,相互提问怎么样?” 宁藻有太多东西想要问的东西太多了,但是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怀疑的事情太多余了。 他不是那种人,或者说,他绝无可能做出不利于门派的事情来。 江霁霖放在身前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两下,他不由得抬头看着她。 这是他们以前做过的一个约定,相互提问,回答的人必须说真话。 因为她说过,她讨厌误会。 “你先问。”宁藻仔细看着自己徒弟清俊的眉眼,然后身体放松地向后仰,以一个十分放松地姿势坐着,等待着他的问题。 宁藻经过深思熟虑和跨越内心无数道障碍,决定要先和江霁霖好好谈一谈。她教他,养他。她不相信他会害他,不过她也不想教他担心,所以只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江霁霖却坐得板正,后背笔直,没有一丝放松。他嘴唇动了动,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里带着颤:“你这么多年……都在哪里?” “嗯……”宁藻早就想到他可能问这个,一点都不慌乱,语气轻松地回应,但眼神深处越暗藏着锋芒,“我大概是真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又活了过来。可能我们小草随便给点光啊,水啊就能再活吧。” 宁藻估计当年她的死真的和他没甚么关系吧。云飞渡为了复活自己不惜以千万人骨血作祭,也不应当是他。 所以不是她身边的人吗? 江霁霖闻言默然不语,她毕竟记忆不完全,记不得太多东西。 “该我了”宁藻说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一点,“我想知道,怎么不见你用剑?” “用不了了,”他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