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云回来时正看到这一幕,顺口道出了她心中所想:“叫你吃就吃,也不怕是毒药?真傻。” 怎么会是毒药,冰冰凉凉,带些苦味,用于缓和疼痛的普通丹药罢了,凌昭再不济也不至于给她下毒。 她发现,在某些方面,她对他出奇地信任,想不出有什么人比他更值得放心了,接着她又发现,自己似乎分外了解他。 倘若她如实坦白了,他也不见得会对她弃之不顾吧?宣禾惊异于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及时扼止了这一念头。 凌昭拿着不知什么伤药往她手上涂,她分神看他那一张脸,专心致志的。回想起来,他这样的神情她见过许多,宣禾不禁想,他是不是做什么事都这样认真? “好了。”她犹在出神,凌昭已放下她的手,不再多看她一眼,起身去开了窗,从架子上随意取本闲书,倚在窗边翻看。 宣禾摸着还湿的发梢,裁云转身对门外招招手,他这一趟出去还带了个仆妇回来,那仆妇收了银两,利索地替她把新衣裳换上,又将脏乱的头发洗净,梳了个双螺髻。 宣禾下地转一圈,这一身桃红色,让她想到青云宗的桃花林。 裁云一转头就没了戒心,笑她:“看看,像不像长了两个角?” 宣禾也记仇,浑然听不见似的,一时间,屋内静下来,她百无聊赖,索性坐到角落的小板凳上,拆了颗唐珂送她的饴糖,去去嘴里的苦味。 “我说怎么见了糖人也没兴趣,原来是身上藏着糖。”裁云平白从身后冒出来,伸头往她手里看,宣禾立即把糖纸揉进掌心,双手背在身后,不给他碰。 “小气,看看也不行?” “不行!”宣禾乜他一眼,搬起板凳远离他。 裁云被她字正腔圆的两个字唬到,原地定了一瞬,还要追上去时发现身不由己,猛地被一道蛮力拽回剑鞘里。 终于得了清静,宣禾拆开糖纸来看,果不其然是张灵符,毁去就能和唐珂联系上,她仔细叠好藏回衣袖里,应急用,然后悄然抬眸看凌昭手里的书册,看清了书皮上的字。 不是闲书,他正临时读着浮灯市拍卖行的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