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叫了句:“掌柜的!” 陆令遥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她要等的说书人还没来,茶肆就被朝廷端了? 她正暗自思索着,门外忽有香风袭来。 人还未进,仪仗先行,厅内落针可闻,唯有一女子的娇笑声由远及近,步步传来。 “冯掌柜,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陆令遥循声望去,一华服女子在数十名宫婢的簇拥之下缓步行来,打头的太监躬身引路,连声道:“殿下慢些,仔细脚下。” 她刚走进厅内,立刻便有人搬来宽椅,铺好锦缎软垫,宫婢们有条不紊地取出香茶果点,煮茶焚香,打扇捶肩,服侍地处处周到。 若不是明摆着来兴师问罪,这般派头叫人看了,还真当她是来听戏享乐的呢。 陆令遥看得瞪圆了眼,凡间那句俗语真该改改,什么神仙日子,富贵凡人的日子可比她这灰头土脸的神仙过的好多了。 君不见,想吃盘龙眼都得先替人杀几只妖怪。 若是神仙不尽职尽责,被凡人推了神像断了香火更是常事。 华服女子素手一扬,道:“要走的就快走,想留下也可以,反正本宫一向都是帝京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也不怕被人看热闹。” 围人的兵士刚收起长剑,厅内人群一哄而散,唯独二层的楼厢没有一个人下去。 跑堂战战兢兢地看向陆令遥和萧炽,这二人仿佛不受影响,姿态自在闲散,吃喝不忌。跑堂深吸一口气,看在铜板的面子上,他多少要出声提醒一句:“二位客官不走吗?” 他压低声音:“下头那位,可是荥阳长公主。” 陆令遥更有兴致了:“这位长公主不是说了想留下也行吗,今日的说书看样子是听不成了,有热闹看也不错啊。” 跑堂听的背后发凉,缩着身子猫着腰就从侧梯悄悄跑了,到了后房才敢取了汗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二层楼厢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看得起的热闹,他这个小老百姓可看不起,走为上计,性命要紧。 陆令遥打量楼下几人,那位公主似乎有些年纪了,眉目凌厉,衣着极尽奢华,观骨相应已过大衍之年,或许是出身富贵,未曾操劳,兼之保养有方,瞧着比同岁之人小上许多,虽谈不上绿鬓朱颜,但也极有风韵,仍旧是个美人。 方才为她引路的太监将那冯掌柜提到公主身前,冯掌柜抖如筛糠,叩头请安道:“见过荥阳长公主,不知公主寻小的所谓何事,小的惶恐。” 荥阳长公主冷笑一声:“不知?不知你抖什么?本宫看你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把头抬起来。”她道。 冯掌柜浑身战栗,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 荥阳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脸,涂着红蔻丹的长甲在眼旁搔刮而过,带起一阵痛意,仿佛他再推诿一个字,那长甲便要抠进他的眼睛里去。 “说吧,谁让你编排的这出戏,又是谁让你将这出戏一演再演的”,她将后罩房里搜来的戏本如散花一般扔在冯掌柜面前,“本宫不想为难你,可你若执意如此,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冯掌柜沉默片刻,忽然磕了几个头,随后将额头死死抵在地面上,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荥阳长公主却好似看了出好笑的戏,拍手笑道:“我看那些世家道貌岸然的,还当他们有多清白仁慈,瞧你怕的这样子,想必是妻儿父母尽被人抓了吧。” 她唇角上牵,眼底却极冷,起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