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都城,通都大邑,三条九陌,万户千门。 帝京繁华,金屋玉楼绵延不绝,翠羽明珠挥洒如土;堂前珠履三千,街外华毂如云。 货声喧嚷,茶园酒肆人烟不绝,六朝脂粉尽聚于此。 陆令遥沿着血煞残留的血气,一路追寻至帝京,谁知才到京郊,血煞的气息突然消失,了无踪迹。她只好拉着萧炽,在这花天锦地的富贵乡里实实在在地做了一回纨绔子弟。 两人每日在坊间街肆中穿来行去,吃喝玩乐,倒也探查到不少似是而非的消息。 此刻陆令遥正在这帝京最大的茶肆中,待台上这出戏唱完,她等的说书人就该上场了。 陆令遥坐在茶桌旁,从芥子袋中倒出一堆滚圆的龙眼,双手合起一堆,全推到萧炽那头去。 萧炽长指一动,在桌沿边接住几颗滚下桌的龙眼,随意搁到一旁的瓷盘中,问:“剥几颗?” 陆令遥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盯着戏台上那一成不变唱了好几日的戏码,对萧炽道:“老规矩,你一颗我一颗,吃完为止呗。” 萧炽刚递过来一颗透亮的龙眼肉,茶肆的跑堂正执着壶要进来给他们续茶。 跑堂看着茶桌上堆了小半盘的龙眼松子壳,再看看一旁那一口没动的蜜饯糕点,心中颇是奇怪。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这半旬日日都在他们茶肆中坐着,每次都要点上满满一桌的茶点,却只吃自己带来的吃食。 莫非是在家中锦衣玉食惯了,吃不惯外头的东西? 续好茶水,小炉中添了新的炭火,戏台上的那处剧目已然唱到了要紧之处。 萧炽二人坐在环厢上房,却还是不耐下头的喧闹,他忍不住皱眉道:“每日都演这一出,几个人哭哭啼啼,也听不清究竟唱的什么。” 跑堂忙道:“这每日的戏都是掌柜安排好的,想来也是这出戏叫好又卖座,这才多演了几天。” 陆令遥正揭开炉上的壶盖,将萧炽剥好的龙眼肉丢进去煮茶,闻言抬起头对跑堂道:“我们这几日来得晚,每次都只听了个后半段,不明不白的,可否劳烦小哥给我们说说,这出戏唱了个什么故事?” 说罢自袖中摸了几枚铜板递过去。 跑堂接过铜板,堆起满脸的笑:“多谢小姐赏,那我便斗胆给小姐讲一讲。这出戏是说从前有位公主,身为金枝玉叶却行事不端,嫁了个人中龙凤的驸马爷却还不知收敛,有一日醉酒寻欢之后还当街责打驸马。驸马爷受了辱,忍无可忍,一状告到了陛下那处......” 跑堂指了指戏台:“此刻正唱到公主被罚,悔不当初,带着一众宫人去驸马跟前负荆请罪呢。” 他最后一个字刚出口,戏台之下突然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锣鼓骤停,方才还热热闹闹的看官在短暂的喧闹后陷入一片死寂。 陆令遥端茶的手一顿,好奇地看向楼下。 只见一队擐甲兵士猛然破开门扇,鱼贯而入,片刻之间就将厅内众人团团围住。 士兵甲胄厚重,银枪如雪,仿佛是内造制式。 楼下的众茶客个个恨不能把头低到地面上去,连声大气都不敢出。几名兵士手持长剑在厅前厅后穿梭,不一会儿便拎了几个人出来,压着他们跪在厅中。 茶肆数门俱开,四通八达,看守的人并不算多,却无一人敢趁机逃走,有些胆小的甚至被利剑长枪吓的瘫软在地。 小跑堂站在陆令遥身边,看着厅中跪下的那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