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令遥默默瞥了萧炽一眼,这字......好像比她家猫写的好。 若是垂髫稚童,他那字也当得起一句天赋异禀,可若是舞象之年的模样,还一手这般的字…… 那可就是伤仲永了。 她心下琢磨着,待回了丹霄殿,得去她的小私库里翻些笔墨碑帖来。 这猫的字该练练了。 她俯身轻点小纸人的手,小纸人双臂握住她的食指摇了摇。 “找我何事?”陆令遥轻声问。 李秀才紧紧咬牙,面色沉痛,他声音似乎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般,艰难开口道:“她说,她有话和江夫人说,有地方要带江夫人去。” 李秀才一只手死死撑在书案边,几乎要把那块案面摁出印来,“她说,她不愿意再过这种口不能言的日子...”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陆令遥耳边,在夜色中带一阵无端的悲凉。 “恳请...恳请江夫人,用神力撕开她嘴上的线,让她说句话吧。” 陆令遥一愣,她看向纸人,纸人察觉到她的视线,努力张了张唇,那线随之拉长,她这才看见线上隐约缠绕的细小金色咒文。 她忍不住皱了眉,这缝线的人明明会下禁言咒,却偏偏要把咒文融进这线中,硬生生缝进人的生魂里,叫人死了也不能言。 陆令遥将小纸人捧起来,凝视着她空洞的纸眼睛,“你可想清楚了,这缝进魂魄的咒文,而我并非下咒人,若要强行解咒,必定痛不欲生,甚至有神魂受损,魂飞魄散的危险。” “你还要我为你解咒吗?” 小纸人未等她说完,毫不迟疑地点了头,她双腿屈下,极为标准地给陆令遥行了个拜神礼。 这小纸人肉身已死,回春术起不了作用,唯有靠她自己。 陆令遥心下不忍,弃了她一贯爱用的冷光剑刃,双手合起,结了个凝水成冰印。 无数细密的水珠凭空而来,在空中凝成一朵细密的水云,轻缓地覆盖在小纸人的唇上,进而轻柔地裹住唇间密布的红线。 水珠一裹满唇间线,即刻封冻,无数极细极尖的冰针霎时便将红线刺碎成末,金色咒文无处可依,合成一股,刚探出头,还来不及撕扯小纸人的生魂,就被陆令遥一剑斩了个粉碎。 她收剑入鞘,垂眸看着案上的小纸人。 小纸人蜷在案边,眉头紧拧,一声未吭,颤巍巍地扶着李秀才的手指站起来,试着开口道:“多谢...” 她许久没说过话,声音有些粗涩,吐字也不自然。 小纸人顿了顿,忍着余痛,勉强扯起一个清浅的笑,郑重对陆令遥道:“多谢...多谢丹霄仙君。” 落地罩外猛然火光大盛,萧炽撤去身上的幻术,上前几步就将陆令遥拦到身后。 他一身黑衣猎猎,眼神锐利如刀。 “你叫她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