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试探着问:“太太,世子对芷姑娘……应是无意的吧,那太太为何还对芷姑娘说那些话……” “父亲母亲的交代,还有芷儿自己的愿望,我总不能糊弄过去,”夏绮见松月欲言又止,笑道,“左右烦恼的不是我,你就别担心了。” “再说,我说的那些话,芷儿能听进去多少,又有谁晓得。世子能接人进来给我添堵,我又为何不能?” “若芷儿真的有了喜,那不也是给国公府开枝散叶么,到时父亲母亲,还有世子,都应该高兴才是,那可不就是两全其美。” “但是,太太,你和世子之间……世子对你还是……” “好了,松月,把木盒送到库房去吧,”夏绮将名册合上,见她面露隐忧,又劝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但我还是会这么做。” 松月点点头,抱着首饰盒子去了库房。当她把东西归置妥当,出门上锁时,长叹一声,但无论怎样,她都会站在太太这边,虽然她不知道太太究竟在想什么。 而此刻,夏绮正站在窗边,盯着投在窗上的婆娑树影,她一定会离开国公府,现在她所做的,不过是在她离开后,让现状也都能如他们所愿罢了。 有年轻貌美的公主相伴一生,这五年于世子而言,总会淡去……夏绮记起那个夜里,花园树旁的石凳上,周采莹扑在他怀中,嘤嘤哭泣,而他揽着佳人,仔细为她拭去眼泪,满脸心疼…… 甚至,周采莹还吻了他的脸。 夏绮心中一窒,她不禁按住心口,忽地记起两年前,周采莹及笄时,宫里抚养她长大的仪妃为她举办宴会,国公府也受邀参加。宴后,女眷随仪妃去御花园散步时,众人所见的那一幕—— 那装点着绚丽花草的秋千上,初长成的明媚少女,歪着头,眉开眼笑地看着身旁,为她轻推秋千,面露淡笑的轩昂男子…… 是了,表兄妹之间的感情,确实比她这个外人想象得更深更多,是她过去一直蒙骗自己,对这些视而不见。等她彻底退出,这对鸳鸯就能众望所归,双宿双栖了。 主院里,杨韵看着面前固执不已的长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潭儿,韩家也算是世代簪缨,怎能同那些只有铜臭味的商人相比?你那夫人的母家,除了钱,还有什么?” “杜家子弟今年中了探花。”韩潭轻飘飘说了句。 “那又怎样,不还是根基尚浅?”杨韵叹气道,“无需为了几样首饰,把冤枉钱送给赌坊,赌坊狮子大开口,你还真想着给它填上不成?” “不如就听我一句,让首饰铺的工匠,照着那些名目,重新打造,肯定比你往赌坊里扔钱,要划算得多。” 韩潭默然不语时,一身蟒袍的安国公韩助文,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