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献上自己的女儿么……若是当年他不入恩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际遇,母亲也就不会备受为难,而她也不必非和韩潭绑到一起…… 至于那场大火,也或许是她想多了,父亲纵横官场多年,算是国公府的助力之一,怕是不那么容易被怪罪……安国公府绵延几代,事关家族的利害得失,定然再清楚不过。 “女儿明白了。” 夏绮出了书房,就见路口处,松月和府里丫头说着什么,正互相道别。 她走上前去,“松月,怎么了?” “太太,听她们聊了几句闲话,”松月拎着八角灯笼,走在她身旁,“说是夏叔已经把老爷寿辰那天的贺礼,都清点入库了,那个靖丰侯府二爷送的东西……” 松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竟然比世子还要多一点……可咱们夏府,和靖丰侯府那边,向来也没什么走动吧?” 夏绮蹙眉,从芜珍院门外见到他那天至今,这个人,始终让她觉得难以捉摸。 当夜,夏绮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干脆起身,披了件厚厚的斗篷,悄悄出了房门。夜空深沉,新月细不可见,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夏绮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看着微微摇晃的花木,忽地听到一阵奇怪的枝叶簌簌声。 她一转头,就见墙头上坐着个人,几乎溶进暗夜里,笑着低声喊了句:“世子夫人……” 夏绮起身正要离开,就听他又说:“上次的事,夫人不该谢谢我么?” “非我本意,为何要谢?”夏绮停下脚步,扫他一眼,“倒是任二爷胆大妄为,举止轻浮,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世子夫人,准备怎么和我计较?”他又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飘散在夜风里,像是在她耳边悠然回荡的琴音。 夏绮愣怔片刻,抬脚就走,却听身后人又说:“这几日,世子都不在府里,听说皇城西郊的缀玉湖,春景秀美,引了许多人前去观赏……” “我竟不知,任二爷那么喜欢管别人夫妻间的闲事。” “别人……夫妻间的……闲事?”任景云重复着她的话,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的背影。 “眼下我仍是世子夫人,请任二爷好自为之。” 夏绮踏进房里,再也不去管门外那夜爬墙头、放浪形骸的人,轻手轻脚地回了床上。 次日清早,夏绮携着夏芷出了院门,就见卫年守在马车旁,见她们几人出来,还仔细确认了两眼。 “我一人在府里有些孤单,特意让芷妹妹陪我住几日。”夏绮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卫年点头,“太太,夏姑娘,请上车。 马车里,夏绮默然不语,就听夏芷小声问道:“大姐姐,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我听说,等庆荣公主出了丧期,国公府就要开始准备婚事了,据说日子已经定下……” “你放心就是,”夏绮见她虽是小心翼翼,但脸上透着浅淡的羞红,又道,“不过世子那边,我不能保证。” “无妨,有大姐姐这句话就够了。” 待到达国公府后,夏绮领着夏芷,往锦光院走去。夏芷没来过几次,一路上不着痕迹地张望着,显然有些好奇。 只是她们刚踏进房里,就有人上门了。 “婆母怎么带着弟妹过来了,合该我去给您请安的。”夏绮见两人面色不佳,仍是客气地请她们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