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默数日子,自她出宫回府以来,确是三月有余。 崔景往前几步,他比明月高出半个头,垂眼注视着明月,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从前他们没分开过一刻,如今一分开便是三个月。 即使四周无人,他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真正的谦谦君子。 “我每月这个日子都来山上等你,可你为何要躲着我?“,他拼命克制情感,可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委屈。 明月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臣女并未刻意躲着殿下“,这生疏的称呼听着刺耳,明月自己也说不惯。 崔景欲言又止,薄唇轻抿,“从前你都唤我檀郎,我们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 她又退后半步,“殿下,从前是从前,明月已经出宫了”。 太后在时,他们是青梅竹马,早已情投意合,她也曾想着能做他的太子妃,可太后薨了,无人能替她做主,况且她早早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交到了父亲手里。 父亲让她嫁谁,她便嫁谁。 明月回避的动作让崔景再也克制不住,捉住她的腕子。 “月儿,别躲着我好吗?我每日想得你想得快要疯了,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明月拨开他的手,提高声音,"殿下!" "臣女“,她顿了顿,“臣女配不上殿下,还请殿下日后忘了臣女"。 “如何忘了?”崔景自嘲地笑,“你让我忘了那几千个日夜,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怎么可能忘得掉?" "月儿,你也忘不了对吗?"崔景期待她的回答。 明月避开他炽烈的眼神,一言不发,准备转身离开。 可崔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让她于心不忍。 “臣女会忘了"。 她取下腰间一枚玉佩,递到崔景面前,“这枚玉佩原本是殿下之物,臣女还给您"。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宫墙之下,两颗心紧紧贴近,如今却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将月儿和檀郎隔开了。 崔景接过玉佩,他不死心,继续往前进了一步,明月又退一步。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这样称呼我 ,月儿,我定会向父皇求赐婚,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他坚定的眼神,让明月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及时止损,“许家女很好,德行全上京都有名,弘农杨氏也很好,生得国色天香,宋家的小女儿今年满十五了,性子天真烂漫,才艺俱佳,与你很配"。 她说来说去,就是不说自己,崔景深情道,“在我眼里,她们都比不上你"。 明月的脑中滞空了一下,“殿下,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岂是你我能左右的,你需要一个能帮到你的太子妃,我父亲虽是勋贵,可也是旧贵族了。" “可月儿,我只要你"。 那些女子与明月相比,便黯然失色,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怀着期待问道,“月儿,半月后的伴读,你会来吗?” 明月低着眼,看不清神色,“不会"。 她几乎是强撑着说出,“你我缘分已尽,不必再纠缠了",便逃也似的走开。 到了拐角处,她才抚着心口,檐下挂着一只风铃,被风吹的叮当响。 心里莫名平静下来。 崔景仿佛只是一个插曲,没在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