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段时间时山总是将自己捂在书房,头发都愁白了。 时汝珍自幼聪慧,又哪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为何担忧,况且这件事是为了两国友好。既然苍朝必须有人去北狄和亲,她的父亲可以忠勇一生,自己又为何不能做出牺牲? 若说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时山肯定义不容辞,可是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从她丫丫学步直到慢慢长大,一点一滴皆都刻于脑中,如此乖巧懂事的珍儿,他怎么舍得! 时山援助月氏时同亲王巴尔思接触过,身材高大嗓门粗壮,长得有些唬人,但是直来直去没什么心眼,比起阿狮兰王的心机深沉、不露声色要好上太多。 时汝珍不愧是他的女儿,论犟,时山还要逊她一筹,而他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请陛下下旨,让她避开后宫的争斗,嫁给王的亲弟弟巴尔思。 “还不错。” 时山不想让自己看出他的异样,时风吟自然不会戳破,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上带了些安抚。 “那里天空很蓝,白云就像羊毛一样,到了晚上星星就会出来,每一颗都很大,很漂亮。我们住的地方就在草原上,每天都能看到牛羊成群、孩童欢跑,只要一推开窗,屋里马上就能飘满青草香。” 瞧着时风吟开朗的样子,时山到底欣慰的点了点头,只是忆起两地民俗差异,问道:“今日席宴可还吃的惯?” 听到这个问题时风吟歪了歪脑袋:“若是吃不惯便好了,不知道御厨是如何做的,很美味很是喜欢,反而吃多了些。” “能吃是福,多吃多福,”时山哈哈笑了起来,“等到宴会散去,郡主同我一起回时府可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叫后厨做给你,虽不如宫里御厨,但另有一番滋味。” 没想到时山竟会让她回时府,时风吟抚了抚额间的坠饰,不确定道:“我去时府合适吗?” 毕竟现在她是北狄来使。 “时府就是你的家,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 时山声音徒然严肃:“你且放心,我倒要看看谁敢说闲话。” 别人说闲话时风吟倒不在意,只是外来国使都在驿馆落脚,她如此贸然去了时府,若是带去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似是看出时风吟的顾虑,时山继续道:“适才在御书房,陛下念及我思女心切,特例准许的,郡主尽管放心。” 听他如此说时风吟哪还能拒绝,触到怀里的圆形玉佩,干脆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