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过草原牛羊,独独人像,只有时风吟小的时候见她画过一次。上面是一个身着铁甲战袍的男子,大概四十来岁,身后系着的大红披风随风飘扬,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角落处还有题字‘吾父时山’。 可惜,这幅画只存在了一个时辰,便被娘亲亲自毁去,之后再也没见她画过。 “您是…”那副画像距现在也有十年多了,搜寻着记忆,时风吟仔细看过老者的五官,眸光微顿:“时将军?” “叫什么时将军,”老者的手轻轻落在了时风吟的肩膀上:“郡主当唤我一声外祖父啊。” 这是时风吟第一次见到时山。 感觉到他的手正不受克制在发抖,时风吟右手轻放左肩处,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个礼:“外祖父。” “好,好,”时山起伏的胸膛满怀欢欣,可是瞧着时风吟行礼的样子和一身异域打扮,他再也压制不住,眼圈顿时有些发红,声音也带着些梗塞。 “这些年,在北狄过得可还好?” 这样子叫时风吟见了心内叹了口气。 当年月氏正逢内乱,匈奴长驱直入攻打而来,他们牛马肥壮个性残暴,月氏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被攻破的一座座城门无法使争夺王位的皇子觉悟,大臣参权站队内斗无休无止。 如此残局,还是皇子的阿狮兰王站了出来,劝说不听便将拖后腿的皇子一个一个刺死,连同反抗的大臣也全部绞杀。 这时皇城几乎被匈奴攻破,灭国就在眼前,各怀心思的权臣们都收了心,愁眉苦脸惦记着怎么守住自己的家园。 那时的阿狮兰哪还有心思顾及他们,直接带着兵马同巴尔思冲到了前线,可他们一开始便落了下风,根本撑不了多久。 这时苍朝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两国暂时合作。 虽说匈奴被成功击退,但月氏损失惨重,再经不起一点波澜。暂且不看匈奴会不会打回头,但说北狄的其他部落,皆在背后虎视眈眈。 月氏唯一的办法只能向苍朝投诚,成为他的附属国,以求得到庇护 。 苍朝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帮助月氏。 北狄属月氏和匈奴两个部落势大,他们相互制约着,维持着平衡。可此次若是匈奴攻打月氏成功,那北狄就是匈奴的掌中之物。 他们保持平衡时,苍朝的边关百姓便被匈奴骚扰的苦不堪言,若是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苍朝自然不会攻打北狄,劳民伤财是其一原因,其二便是因为大苍和北狄地域皆都辽阔,与其日后会因为天高皇帝远而出现岔子,让他们部落之间互相勾结萌生暗心,不若让其一部落壮大,牵制、管束着整个北狄。 月氏也不负大苍所望,在首领阿狮兰的带领下渐渐回血,最后发展成整个北狄的王,统治着北狄所有部落。 至于时风吟的母亲,则是两国结盟,作为和亲使者去的北狄。 那个时候苍朝公主适龄的只有一个,可她年前便已经许配给了侯爷之子,和亲只能从大臣旁支中挑选。 合适的人选并不多,时山的女儿时汝珍是其中之一,大臣们有的早探知到消息,将自己女儿订婚的订婚,嫁人的嫁人,都不想让女儿千里迢迢远赴北狄。 时山年轻时育有二子,年近三十才得一女,从小到大捧在手心,让她去和亲怎么可能会舍得。可时山又做不到将女儿匆匆忙忙嫁给一个了解不透彻的男人,他心里的忠义也不允许自己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