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盗走《兰亭集序》一事,他矢口否认,坚称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件墨宝。 “我不信。”林崖将口供递还给许彦,强烈地表达自己对于张世祺供词的不信任,“盗贼的嘴一向难撬,这张世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对我们说实话。许通议,你可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 许彦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答林崖,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张薄纸递给林崖。林崖接过这份东西,不明所以,追问道:“许通议,这是什么?” 林崖一边问着,一边猴急地打开纸,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纸上写着什么内容,只见上面浓淡不一的墨迹罗列着:鸳鸯莲瓣纹金碗一对,蟠螭纹玉饰一件、嵌松石连珠纹金手镯一副、银鎏金双鹊镂空发钗四只、嵌珍珠宝石金项链一条、白玉镶金小杯一套、花蝶珠石金冠一顶 ……金银玉石,不一而足。林崖看的眼花缭乱,纸上的这些东西,有些他见过,有些他听过,有些他既没有听到过更没有见到过,富贵程度,简直是令人看了咋舌的程度。 许彦泰然坐在一边,端详着林崖面色的变化,见到他大受冲击的样子后,才曼声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这纸上记的,都是张世祺这些年偷盗和下墓得到的宝贝。此人求财十分胆大,拿到值钱物件之后便迅速转手卖掉,从不囤积居奇,等待来日出得起更高价钱的买家出现。” 林崖咂舌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他总觉着哪里有些奇怪,又拿起纸回看了一遍纸上记载的各式珍宝,不无遗憾地叹惋道,“张世祺有本事,有胆子,只可惜不够识货,只盯着金的银的,又重又难多拿,不及画册书卷轻便易得。不然,估计他早已赚得现在的十倍不止。” 林崖说着,对上许彦循循善诱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他接下去要说的内容。林崖被这份突然的期待惊到了,一时忘记了自己原本接下去说什么。林崖说话的声音轻下去、轻下去,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顺带着语调也一路走高。他用高于寻常的洪亮声音难以置信地说,“许通议,你的意思是,《兰亭集序》真不在张世祺的手里?”对于一个向来只打金银玉器主意、大字不识几个的盗匪而言,就算他真的潜入昭陵,见到了名震天下的《兰亭集序》真迹,也是无法从几个遒劲大字中感受到它的连城价值的。因此,即便张世祺真的从昭陵盗走了什么宝物,也不会是一卷书法。 林崖被自己的推断惊住了,他们轻车简从南下以来,一直都在寻找张世祺的踪迹,奈何张世祺熟悉各地山路水路,刚得到他在某地出现的消息赶去抓捕,他又已经逃窜到了别处,几次眼看就要抓到他了,结果都功亏一篑,让他侥幸逃脱。如今好不容易在萍水县把他给抓住,他却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那这几月来的辛苦,岂不都付诸流水。 “结合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兰亭集序》或许真的不在张世祺手中。”也许是心中有过预想,许彦表现的比林崖平静许多,他起身给林崖倒了一杯茶,平复他激荡的心情。林崖虽是武将出身,但也是个养尊处优的武将,他想起南下以来腿上被蚊虫叮咬的包、不和他口味的驿站饭菜、地方上不服他管教的兵痞,不觉气不打一处来。 “或许。”许彦见林崖听到自己的回答后,脸色愈发灰白了两分,赶忙找补道。不过这个回答并没有安抚道林崖沮丧的情绪,于他而言,听到耳中只觉得这或许二字就是在肯定《兰亭集序》真迹不在张世祺手中。 武人分两种,一种是遇事冲动无法冷静的人,一种是遇事冲动过后能够冷静下来的人。冲动使他们能够拔剑而战,冷静使他们能够收剑求和。幸运的是,林崖属于后者,冷静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许彦的破绽,试探地问道:“许通议,你是什么时候觉得《兰亭集序》不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