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们是私奔出逃的吧。” 程一面色一僵,慕珠芙却先她一步上前挡在了他面前。 慕珠芙笑:“您真是好眼力。” 那船老大名唤魏刚,是个极为爽朗的汉子,闻言哈哈大笑,道:“我早看出你们气氛不对,果然如我所料。既逃了出来,为何又要回去南国?看你们打扮,也不像混不下去了啊。” 慕珠芙摇摇头,故作伤心状:“老大你有所不知,独在异乡为异客,况且时逢战争,时局动荡实在让人不安,我同夫君日日惶惶,还是决定回乡,向父母认错。” 魏刚眼底微润,似乎也被勾起伤心往事,连连道:“回家好,回家好。”忽而他视线转向程一,眸光犀利起来:“小郎君,你怎的不发一言,事事都要女子出面,算什么男人!” 程一被她护在身后,她虽看不见他的脸,也猜到这话大抵是对他有刺激的,毕竟谁也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自己吧,可她既说了他们是这种身份,程一又得被迫附和她,也真是为难。 慕珠芙面露尴尬,不敢看程一,嗫喏道:“我夫君……不善言辞。” 又啰嗦几句,那船老大摆摆手,总算要离去,只是临走前,似乎还对程一心有不满,他面向慕珠芙,忧心道:“小娘子,你这挑夫君的眼光,确实不行。” 慕珠芙眸光定定:“我既随了夫君,便认定他为我此生唯一的良人。” 那船老大叹息一声,道一句“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便去开船了”便转身下了甲板。 慕珠芙长舒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程一,此刻已全然不见方才信誓旦旦,坚定不移的模样了。她抬起头,略微不安:“程一,你没有生气吧。” 他眸光平平地望过来,无波无澜:“不敢。” 慕珠芙追问:“是不敢,还是没有?” “殿下应当自重,不该这样轻易与人许下终生。” 慕珠芙愣了愣:“你应当知道,那只是虚与委蛇的说辞。我本意……” 程一眸光冷冷:“我知道,只是恕我不能理解。” 慕珠芙涨红了脸:“我知道,这事先前未与你商量,是我的错,我同你道歉。可是,事出紧急,我本以为你能理解,况且,我身为一个女子,都不介意这些虚的名声,你为何还要那般计较,本可以当玩笑话一般略过的,不是吗?” 程一转过身,显然不欲再语。慕珠芙气极,一摆手,留下一句“我也不想同你再说”也转过身,朝甲板下走去。 程一听见身后脚步,静默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生气。先前她莫名其妙怀疑自己的忠心,拿那种话来试探自己不说。刚刚她又说她认定自己为唯一良人,神态认真,掷地有声,那般的坚定,也让他的心随之摇摆不定,可他又无比清楚,这不过是她为应付船老大随口说的,可也气恼,自己因她的话乱了心神。更是气恼,她不仅不信他,还对这种人生大事,态度那样随便。 …… 春意渐深,夜似流水。天空高悬一轮明月,除此便什么也没有了,倒是空旷的让人寂寥。行船于河,借河势而行,深春水流缓而急,且说日行三百里也不为过,可途中各项关卡验名身份,也花去不少时间,更不轮这河道也是曲曲绕绕,更不能昼夜行船,故要至祁县,最早也得后日晌午了。 船是客船,拉货的大多是男人,对于沐浴并没有太多要求,大多是在甲班上接过河水一冲,或者干脆不洗。坐船虽免去了行路时的日晒出汗,可河水潮湿,有时风又吹得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