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扣在了我身上。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岂能与他干休! 骤然间,一院子的人,不论主人奴婢男女,全都混战了起来,雪粉扬的漫天都是。一会儿你砸中了我,一会谁踩了谁的袍子,一派笑语喧哗。 过了片刻,我们又分成两派,罗家哥哥和小叔叔带着三两个年幼的小婢一派,我们其他人总共一派。 小璨是始作俑者,小叔叔自然追着她打,可惜她竟然如踏云一般,一会儿钻到紫藤架子下面,一会儿站在假山上头,抓也抓不着,还能耐她如何?小叔叔急的抓耳挠腮,读书人的身份,几个月的庄重,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旁人倒也罢了,不过是将雪粉抛来抛去,小叔叔和罗家哥哥可不同,无师自通地将那散雪团成了结结实实的圆团子,一打一个准。 罗家哥哥倒也罢了,不过是将那雪团子打在人家的斗篷衣襟帽子上。小叔叔却居高临下,劈头盖脸地弹出;或是趁着人家低头,弹在脖颈里;或是趁着人家奔跑,送入斗篷里。幸好他学艺不精,十不中一。 第一个打中的就是小璨,小璨倒也不恼,并不当一回事,只是蹲下身去,团了一个更大的雪团子。小叔叔以为赢了,洋洋得意的又往外抛,这次抛中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婢,那孩子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说:“我和小爷本是一派的,小爷怎么净打我”。 云娇姐姐赶紧领了那小姑娘进去换衣裳,小叔叔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打别人,却好意思打我。 吃一堑长一智。或许是怕再打哭什么人,小叔叔既然捉不住小璨,就任凭被人围攻,团了雪球,一个一个地朝着我飞来。 院子的这一侧除了一株筛子似的腊梅,也没个能躲避的地方。我实在招架不住,就假意往门外看去,大声叫到:“陈如圭,你看谁来了?” “没大没小!” “不是,真有人来!你挡着了,我看不清楚,只是瞧着头上带一朵黄色的绢花。” 小叔叔登时回头去看,不再打我;既然没瞧见人,他又跑到门外再去看。 这般不机灵!院子里这么多双眼睛,若是真的有人来了,怎么能毫无动静!我立刻攒了个结实的大雪团子,跟在他后头。等他发现上了当,回过头来,恰好可以照着他脸上糊去,大仇得报。 我太过高兴轻敌,走的太近了。 小叔叔一回头,差点薅住了我的斗篷。 我慌忙朝着后头滑动了几大步,一直退到院子外头,也不顾身后是谁,连忙抓了他在前头,自己往后一躲。 还未站稳,小叔叔一个钵口大的雪团子飞了过来,砰的一声,掷了那人一头一脸。 “陈如圭,有什么样血海深仇,滔天大恨呐,咱们两个可都姓陈!”我朝着他大喊,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他也姓陈。 “哥哥,怎么……是你呀?你几时来的?” 小叔叔不好意思极了。父亲呢,都给打蒙了,既顾不得姓陈的同室操戈,也忘了我直呼长辈名讳了,只是拿袖子擦拭着满头满脸的雪粉。 一院子的人都玩疯了,没有一个理睬他。末了,还是云娇姐姐瞧见了,忙请他进去。 子曰:不迁怒,不贰过。小叔叔既迁怒:觉得方才的事情全怪我;又二过:依然打我这个姓陈的。 他团了碗口大的雪团子,紧紧追着我不放。我绕过紫藤架子,瞧见罗家哥哥正站在那里躲人,立刻钻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