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人来说,这样一个触手可及的“靶子”十分重要。输了,可以安慰自己这是理所应当;赢了,不仅能够一睹坊主的真容,说不定还能够通过坊主牵线搭桥,接触更有权势的人群。于公于私都是极为光彩的事。 不过,向息南拥有“赌圣”这个名头绝非浪得虚名,一般人要在赌术上战胜他很难,因此三年下来,在他的手下基本上也还是输掉赌局的人居多。 徐三娘对此也是乐得清闲,身为坊主的她其实并不擅长赌术,相反还可以称得上是逢赌必输,四九赌坊内在赌术上比向息南更强大的大有人在,比如站在她身旁的乔瑜。 也不知道这厮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虽然眼神不太好使,但她除去双眼之外,其他四感都极为敏锐,就算是彻底蒙上眼睛,也要比常人灵活得多。 如果说向息南的胜率是八成以上,那么乔瑜在赌术上获胜的概率至少也有九成。至少自从徐三娘遇见乔瑜开始,她就从未见她输过任何一场赌局,包括同向息南的切磋也是如此。 ‘这个人几乎都快成为赌场里的传说了。’徐三娘有些漫不经心地想道。 “如果向息南输了,你会出手吗?”女人放松似的弯下腰,一手撑在栏杆上,支着肘,手掌扶着一边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烟枪,轻轻地抖落着早已冷却的烟灰。 乔瑜面无表情道:“不会。”她看了一眼女人的动作,“烟丝燃烧产生的烟尘对你的身体并无益处,我以为你至少比我要更听大夫的话。” 徐三娘笑了笑,不置可否。 赌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局,迄今为止两人各胜了一局,打成平手,接下就是最为关键的第三局——弹棋。 所谓弹棋,最开始只流传于宫廷,百年前“东升之乱”后,弹棋便从宫廷传入了民间。弹棋的棋局采用的是华美的联玉料精工制成,正方形,中心高隆,四周则平如砥砺。至于所用棋子,则通常是由素木和玄木精制而成。 乔瑜在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后,道:“这一局,向息南输定了。” “......” “知道了,我这就去内室准备。” 徐三娘站直了身子,转身往屋内走去。 乔瑜则回到了圆桌旁,端起茶盏,细细品茗。 当素木棋子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击中乌木棋子时,向息南便知晓这场赌局的胜败已见分晓。 他在万众瞩目中站起身,向着对面的银面青年抱拳行礼:“这场赌局是向某输了,郎君可持招财铃去往三楼直面坊主。”他从腰间拽下了信物,双手递上,“恭喜郎君成为四九赌坊第五位上到三楼的贵宾。” 银面青年接过了铃铛:“那前面四位是......” 向息南笑了笑:“很抱歉,按照坊里的规矩,向某不得透露胜者信息。” 银面青年没有再多问什么,收起了招财铃后就径自往三楼走去。 向息南望着青年上楼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间想起了那位逢赌必胜的俊美少年来。想来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坐在这赌坊内,只怕早就不知死在了哪个角落。如今竟遇见了与他赌技如此相似者,也不知究竟是缘分还是祸患。 罢了。 他摇了摇头,复又满面春风地望着二楼大堂内的其他客人,含笑道:“今日已有一位郎君从向某手中接过了招财铃,这应当算是个好兆头,不知还有哪位想要来向某处一试深浅?” 人群中顿时弥漫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