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內侍消息时,薛桃正在朝华殿带着几个小宫女烤栗子,那栗子原本被宫女放置在铁架上,后被薛桃下命撤了下来,让小宫女们直接把栗子扔在内务府送来的银丝炭中。 听到內侍尖细的声音后,薛桃没有回头,而是蹲着原地看着猩红的炭火,一点一点把栗子烤焦,继而“砰”的一声裂开口来,屋内顿时弥漫着熟透的栗子的清香来。 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薛桃的神情,问道:“娘娘是否要尝一尝?” 薛桃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你们几个分了吧。” 小宫女被薛桃的绝色容颜晃了一下眼,口中讷讷的应下,薛桃并没有因为她不懂礼数而斥责于她。 枝娘拿着青黛色披风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焦急的提醒她:“老爷说无论那边传来什么消息都让您别掉以轻心。” 薛桃伸出手臂,让枝娘服侍她穿戴好披风,她看着枝娘姣好的容貌,浓纤合度的身材突然问道:“你跟着我有几年了?” 枝娘抬头有些疑惑她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和顺的回答道:“奴婢跟着娘娘进宫已有五年了。” “五年了。”薛桃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 薛桃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的脸,突然纤细的手指伸出,在她白皙的脸上轻轻擦了一下,脸上沾染的一点口脂出现在指尖,红的刺目。 枝娘吓的跪在地上:“能为娘娘和老爷效命是枝娘的福气。” 薛桃嘴角上挑,话不尽不实,为老爷效命是真,为她效命可就虚了,说到底她薛桃不过是薛家的一颗棋子罢了。 当初进宫时,薛君堂送了枝娘进来就是怕她侍寝时因身体生涩而惹怒皇上,后来皇上食髓知味有段时间专宠于她,甚至于后来位份升至贵妃娘娘,薛桃猜测也与枝娘的床技脱不了干系。 薛桃扶起枝娘好言安抚,薛君堂把她安插到自己身边打着什么心思薛桃不是不懂。 再者若不是枝娘在她身边,她少不了要多受些折磨,所以她对枝娘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穿戴收拾完毕后薛桃带人出了朝华殿,上了步撵朝乾清宫走去,未到宫门便看到一个伟岸男人离去的背影。 薛桃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的绯色官袍,心里过了一遍本朝的文武百官,还是枝娘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是周煊周大人。”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是当初科考放榜后,主监考官宋翼对十八岁状元郎周煊的批语。 薛桃在以前的邸报中得知周煊五年前去了边关做知州,四年任满考核为甲等后进京被肃宗帝任命为大理寺卿,这一年多来在大理寺掌断刑狱,因其秉公执法的做派赢得了不少名声。 刚才內侍过来递消息,说的就是肃宗帝密会周煊大人。 薛桃内心过了一下时间,从內侍得知消息到再到她乘步撵过来大约有半个时辰,这时间说长不长,但对有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等到薛桃进了肃宗帝寝殿,看到垂垂老矣的肃宗帝躺在明黄色的龙榻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旁边宫女跪了一地伺候。 太监总管李庆弯腰亲自给薛桃挑帘,恭迎贵妃娘娘驾到。 薛桃在龙榻旁的杌子上坐下来,眼睛看着咳完痰后又倒了下去的肃宗帝,双手插在狐狸毛袖口中,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肃宗帝最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太医院的院判说就这几天的事了,万没想到竟然能回光返照,召见周煊大人。 皇权之事牵一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