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事,我就干了这些,或许也不止这些……毕竟你不是神父,我也不是忏悔者。” “要说愧疚,没有,从来没有过,我只是觉得害怕——害怕罪衍和死亡像最普通不过的日常,不停不停地发生在我身上,怕你会发现我根本就是天性恶劣……你是我唯一希望会喜欢我的人……不是把你排除在外,只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好点,哪怕只让你一个人觉得。” “嘿,弗雷德,现在你还觉得酷吗?” 我不是真的需要谁的意见,长久的沉默让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听——弗雷德安静地看着我,没说话,没点头,没摇头。我重新垂下脑袋,把脸埋在膝盖之间。 “一点都不——真恶心,从头到尾都恶心死了!” 不要发脾气,不要尖叫,我拜托你! “连我的小猫都要陪着倒霉,被挂在树枝上流干血,就因为它一年前跳进了我的鸟笼里!” 这真是幅奇怪的画面,杂乱的房间,灯光昏暗的蜡烛,愤怒的孩子坐在床上发出啜泣声,她身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儿安静得过分,仿佛在围观什么仪式。 其中一个伸出他的手,“杀人犯。”一种宣判。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你的同谋。” 同谋。 比任何安慰,任何赌咒发誓都来得直接,如果你做出选择,我也同时做出选择;如果你是罪恶的,我也是罪恶的;如果你该被审判,我也逃不过绞刑台。 一双手握住我的手,他人的身体依靠着我的身体,温度是如此柔软。 “我从来没把你想象成温和的受害者。” “我毫不怀疑你靠自己就能做到任何事。” “但我不是也在吗?” 那声音低得缓得像是在做漫长的祷告,我们仿佛回到了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我又一次分不清他们了。 但是在此刻也不是那么重要…… 是谁说过“他们三个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犯罪团伙”来着? 我横躺在床上,把脑袋靠在右边人的肩膀上,紧紧握着左侧的那只手——很轻的笑声,一开始藏得很好,但很快就招来了另一声,低低的……逐渐放开了……然后越笑越响,越笑越过分,就好像刚才发生了天大的好笑事。 同谋。 我们用力地互相推搡,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对他们而言,笑,或许是因为美妙的被信赖感,或许是惊喜,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不安分因子作祟;对我而言,是劫后余生——我从他们的身体间腾出手,扶正了那根倾斜欲倒的蜡烛。 光烧完了。 昨天晚上下了暴雨,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小腿垂在床垫外面,脖子酸酸的。 乔治枕在我的大腿上,一侧胳膊搭着地,弗雷德的脑袋跟我的靠着,我们的手还叠在一起。 想想自己昨天说的那些话……白痴啊,那跟在对角巷裸奔有什么区别。 正当我思考该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叫醒他们俩时,楼下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孩子们!快来开门,我路过这儿给你们带了早餐!” 是海格! 乔治往我的肚子上枕了枕,弗雷德半眯着眼,疑惑地看着我——半秒钟后,我们三个手忙脚乱地从那张小床上滚下去。 “把睡衣换了,那件是我的!” “我在换!段里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