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先生打了一架。 巨大的横幅忽然从墙壁上坍塌下来,从中间撕裂了,正掉在我脚边。 “怎么啦,亲爱的,你在躲什么?”韦斯莱夫人疑惑地看看我鞋尖儿的前面——干干净净的台阶。 “没有,”我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没什么,韦斯莱夫人。” 谢天谢地,选书的时候我们暂时分开了,我一边吸鼻子一边恶狠狠地把那些书拍进自己怀里。我想快点到外面去,我受不了这些柜子,受不了充满灰尘的空气,受不了攀爬书架的一年级小鬼。 “你要拿什么书吗?” 我怔了一下。 “暑假怎么样?”面前的西奥多对我笑了笑。 “不坏。”我飞快地打量了他的全身,他比去年长高了不少,衬衫还是熨得笔挺板正。 我提心吊胆地想从某个微小的细节上找到他日子难过的证据,但是没有——衣服是合身的,领针是崭新的,鞋子打过了油,我和他的距离刚好够闻到薰衣草浅浅的香味,西奥多就是西奥多。 “你呢,暑假都干什么?” “去阿兹卡班探视了我爸一次,在房间里看看魁地奇比赛,社工偶尔来,不过等我这个秋天满十七岁就好了……”西奥多顿了一下,“你看起来刚哭过。” “我做噩梦,”我说,“而且我现在没有小猫了。” “好吧,”他低着头,“你接下来要去……” “段里,你选好书了吗?”韦斯莱夫人走到距离我五步远的位置,轻轻哦了一声。 “你怎么没和德拉科一起来?”我抓紧时间轻声问。 “他不会和我一起来的,他正得宠。”西奥多言简意赅地回答,转身朝书架里面走了。 得什么宠? “西奥……小朵!”无论我再怎么喊他,他都没回头。 “是你的朋友,嗯?”韦斯莱夫人温和地看着我,然后在听到西奥多 诺特的名字后褪去了笑容。“我可能说得太多,孩子,但是我想,或许特殊时期应该更注意那些人——” “只有他父亲是!”我不自觉地抢白道,“我是说,西奥多不是那些人,夫人。” “我只是希望你安全。”韦斯莱夫人匆忙牵起我的手,看了看她的手表,“我们得走了。” 其实她真没必要牵着我的,对角巷的人流量比往年少了大半,多数店铺都关了门,被街上推着小车神出鬼没的小贩取代。即使偶尔有行人和我们擦肩,对方也会把脸埋地低低的,缩着肩膀快速走过。 “九十号,九十一号……”韦斯莱夫人数着门牌号,忽然停住了。 前面有笑声,很多笑声,几个孩子追追打打地跑进店里,露出他们身后色彩高度饱和的橱窗,那里罗列着乔治和弗雷德最新研制的速效逃课糖,每当一盒商品被卖出去,空缺处就显现出一张兴奋而快活的脸,不断有人手握小型烟花从门口冲出来,差点撞着走在前头的韦斯莱先生。就好像对角巷被剪碎之后,只留下了这一角。 这一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从小立下的梦想实现了。 “太酷了!”金妮欢呼着,第一个冲进了店里。要是我没看错,一开始对双胞胎擅自退学颇有微词的韦斯莱夫人,此刻显得很震撼。 我停下来看店门口一张紫色纸上的橘红色大字:你为什么担心神秘人?你应该关心——便秘仁!便秘的感觉折磨着国人! “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