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脑非常奇怪,一旦面对什么危机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态反而会逐渐趋于平和。 简洁的概括就是破罐子破摔。 早上刚听见远征练习赛的事情,一想到回家要和母亲坦白,我的心就像刚学会跳的小青蛙,随时都可以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然而当时间进入到下午时,我的心跳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了。 再说吧,对吧,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对吧,肯定要好几天之后呢,对吧,而且妈妈这两天要照顾外祖父,也不一定在家,对吧? 事实证明,人不可以对事情的发展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当我在自己家的玄关见到一双熟悉的漆皮高跟鞋,鞋码比我的要小一点,我抬起头,视线望见通道尽头那道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噔 噔 咚——”。 “小莓,快进来把包放下,洗手,待会就可以吃饭了。”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但她的话语给我的脚步增加了千钧重力。 我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到客厅,菜肴的香气涌进我的鼻腔,我抿了抿嘴,不自觉的分泌了一些口水。 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她轻轻笑了笑,对着我说道:“今天拿到了很新鲜的山菜,晚上做寿喜锅吃,要多放点豆腐吗?” “要。”香气的引诱下,我一时也顾不得紧张不紧张的事情,将书包扔到一边后,我赶忙跑去洗手,在母亲把寿喜锅搬出厨房之前在餐桌上准备好桌垫和碗筷。 “牛肉我也买了很多,多吃点,剩下的汤水的话,还可以拿来煮面。”母亲擦了擦手,解下围裙挂在墙壁的挂钩上。“这两天我不在家,你一个人辛苦了,今天吃顿好的吧。” “嗯。” 我们母女两个面对面坐下,双手合十,小声念叨一句:“我开动了。随后统一的拿起了筷子,从最容易熟的食材开始吃起。 “这两天,晚饭吃的什么样的啊?” “嗯,第一天学姐带我去了他认识的家庭餐厅,第二天带我去吃了咖喱。外公的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们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于是我和母亲在餐桌上开始互相交流近况。 “嗯,稳定下来了,不过还是要动手术。就在这两天吧。”母亲说着,筷子的尖端夹住锅中已经烧好的牛肉片,一片夹到她自己的碗里,另外一片给了我。“放心,大夫说了这个手术没什么风险,等你周六去看他,估计精神都好起来了。” “那就好。”我稍微松了口气,夹住牛肉片在一旁的酱汁碟子里面滚了两圈,随后塞进自己的嘴里。 “对了,刚刚你提到的学姐,是新交的朋友吗?”母亲的语气里充满着好奇,眨巴着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道:“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认识的?” “是个,很有趣的人,很开朗,对我也很热情,做事也很厉害。”我不留余力的向母亲表达我心中伏见学姐的高大形象。“头发也很厉害,是金色的,而且还有粉色的内挑染。” “哇,那是不是得染好久啊?我记得染金头发先要漂的对吧?”母亲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我和她借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忽视了她的“怎么认识的”的这个问题。 我们家的规矩是谁做饭,另外一个人就负责洗碗。 于是晚饭后,我收拾碗筷,站在水池前清洗起两人份的碗筷和一个锅。水龙头的水柱倾泻,被洗刷的油污和酱汁于清水混合在一起,流进了下水道的入口。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