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稚秋感到恐惧。 但是她不想让别楼烦恼,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她像是一个残缺的人,拼命掩饰自己的缺角。 唯独面对秦声的时候,她不必遮掩。 因为秦声甚至比她还要隐忍克制,从来不会向她表露出一点不满不耐的情绪。 温稚秋心里明白他不喜欢自己赤裸裸打量窥探的视线,但她不想缩起自己,她的脉管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 或许就像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说的一样,她是一个天生的坏骨头。 既想要正常的生活,又焦躁地渴望着打破什么,毁灭什么。 温稚秋平复着这种情绪,目光一点一点地扫过秦声的侧脸。 从发丝到眉峰,从嫣红的嘴唇到修长分明的手指。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秦声的脖颈上。 明明是如此强大的、锋芒毕露的修士,却又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她就能掐死他。 压在卷轴上的指尖缓缓向下滑动,秦声继续无视那道视线带来的强烈侵略感。 天色渐渐暗下来。 他收起卷轴,起身准备离去。 忽然,一直沉寂的身后骤然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掉了。 背后的衣袍传来一道拉力,牵制住他的脚步。 师尊突发奇想带进宗门的小师妹,跌跌撞撞地跳下床,手指颤抖着,却又用了很大的劲扯住他的衣服。 她的声音也在抖,好像恳求对她来说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 “师……师兄,别走……” 秦声愣住了。 夜色中,温稚秋抓住他衣服的手骨节泛白。 比起不舍与挽留,她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即使现在陪着她的不是秦声,而是另一个人,她也会这样恳求对方留下。 秦声停下脚步,看着她,轻轻把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拂下去。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返回屋里,点起一盏灯,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温稚秋放下悬起的心,下意识朝他笑了一下,跑回自己的床上。 温稚秋继续在灯火掩映中,恶劣地、不知悔改地窥视为她烧灯续昼的师兄。 许久之后,她突然唤道:“秦师兄。” 秦声抬眼望去。 她躺在床的阴影里,半个身子都埋进黑暗:“对不起。” 她只是道歉,却不提原因。 “你可以不要离开吗?”她的声音有点小,但没有胆怯的意味:“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适应的。” 适应孤独。适应黑暗。 适应那些早已忘却的旧梦。 …… 事实上,温稚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习者。 脑子里的东西每天躁动不安地嘲讽她: “你知道吗?玄清宗的人——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接受你的。” 它嘲笑道:“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哑巴,是怪物,觉得你恶心……” 她没有反驳,但是开始迅速学习如何和人正常交流,虽然偶尔会露馅,但至少不会再有人觉得她是哑巴了。 她学会怎么样笑,怎么样收敛自己有时突如其来的暴戾,怎样遏制总是黏在别人身上的目光,甚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