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对她有些偏见,故而她再小心翼翼,在陈夙眼里都是善于伪装,为了逼她露出狐狸尾巴,三番五次刁难,有时整日都在行路,她怕难堪连水也不敢多喝。 染火枫林,秋色连波,长空万里,她看到了山河,一路行来被广袤美景震撼,有些明白一空所说的随心而动,随心而定。万事遵从本心,才能感到真正的快活。 “今夜辛苦大家再赶赶路,明日早上到云州城。”陈夙声音粗冷。 “是。”众人参差应答。 “将军。”阮舒窈掀开帘幔。 暮色昏暗,深坊小巷人流不息,车轱辘摩擦出隆隆声音。 陈夙勒马散漫的望着她,神情有些不耐。 “今夜可否留在此处休整,我想沐浴焚香后,再拜见祖母。” 这些时日风尘仆仆,她担心自己会唐突了老太君。 陈夙皱眉,这是打算在自己面前摆架子? 身子向前倾去,抿嘴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本将军已通知沈府,明日一早到云州城,你确定要让老太君侯着?” * 四更时辰便到了云州城,阮舒窈端端正正立在偏门外,高墙深院透着威严。 陈夙双手抱拳,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摆明是想看她笑话。 约莫侯了半个多时辰,还是巡逻的府兵告知,老太君吩咐了人在正门等姑娘。 行至正门时天色已经蒙亮,远远瞧见数十盏萤萤发光的灯笼排在门口,阮舒窈心中震了一霎,还未及下马车,便听见苍老又慈祥的声音关切道:“丫头不急,慢些走。” 面前数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簇拥在老太君身边,皆是眼含笑意的注视着阮舒窈。 她尽力平缓步子,却也不敢真的行慢,上前屈膝见礼,弱声唤了句,“祖母。” 老太君身着堆绣葛蜀华服,一条紫色嵌珠的抹额系在银丝上,整个人散发出荣光贵气,缓缓牵过阮舒窈的手。 她手心一凉,我见犹怜的仰起头,指隙不由微微发颤。 “这是你母亲。”老太君看了看身侧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一品诰命夫人,沈载舟的原配发妻赵氏。 “见过母亲。”阮舒窈规规矩矩行礼,既然决意入沈府,就需主母肯认她。 “乖孩子,让你受苦了。”赵氏神色略有波澜,尽管早已见过阮舒窈的画像,可这灵动模样是比画像还要美上十分,心中暗忖,难怪能入储君之梦,她回来,云州城怕是要掀起风浪。 “你阿姊,初冉。”老太君嘴角挂着笑,教人忍不住亲近。 身着软罗轻纱的女子二十上下年纪,一张芙蓉秀脸,肤光如雪,气若幽兰说不出的好看,她抿着嘴,笑吟吟对阮舒窈点头。 那甜丝丝的笑意使陈夙眼前一亮,甚至忽略了正要见礼的阮舒窈,自顾作揖道:“见过老太君,夫人……沈小姐。” 沈小姐三个字仿是在他心中默念了千百遍。 沈初冉颔首回礼,神色平常。 老太君紧了紧阮舒窈的手,眉目间散漫出担忧之色,“可是染了风寒,身上这样滚烫?” 闻言,众人齐齐望向她。 阮舒窈耳根霎时通红,相较旁人她是要体热些,随口解释道:“许是因昨夜未眠,无碍的。”感受到陈夙投来的目光,又添言,“路上多亏陈将军照拂,舒窈才能安然见到祖母。” 老太君望着她略显憔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