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骊姬娘娘说了,可保你不死,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知县切要好生掂量。” “……” “咳。”见他沉寂不发一言,吕闲越是起劲,“咱家幼时进宫,原先是跟着净事房的刀师傅,咱家手慢,刀子下去活命的少,后头,因咱家生的秀气,入了骊姬的眼,这才受些殊荣。试想,你留着那紫铜春蛊怕是无福消受,我朝刑罚多样,承受宫刑者极少,据咱家所知,李知县新婚燕尔,膝下并无子嗣,不光是你,你那憨厚的同胞兄长,也指着你传宗接代。” “今儿起,你便不饮不食,待个两三日,咱家亲自为你行刑。若能保住命,你倒该谢咱家。当然,这三日内,你若有话说,尽快遣狱卒来报,否则,你们李家到你这儿,算是尽了。” “……”李修臣阖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突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恐惧。曾经的傲慢与决绝此刻仿佛荡然无存,原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这种感觉啊!他紧抿着薄唇,手上似是还攥留最后一丝希冀,仍旧不发一言。 吕闲也不恼,对聪明人费舌,他不问,代表他心里明镜呢。只管比划着兰花指,嘴里哼了几句软侬小调,擎擎脚尖散步离去。 衙役低头锁着牢门,万不敢朝里头望,生怕会对上李修臣的目光。 牢房外,星夜泛蓝,云雾似白纱缭绕,远处峰峦起伏,若隐若现,不知何处柳絮飘来,平添纷扰。 吕闲淡淡回神,撞见已然恭候多时的林御史。定睛扫去,不难猜出他是有所惑求。甩开曲袖,沉步立在原地,只等他巴巴迎来。 为官者多数不喜阉人,林御史也不例外,但不喜归不喜,这些年没少孝敬打点,连忙拱手上前,“吕公公许久不见,越显年轻了。” “呵呵呵。”吕闲掩口一笑,“林御史精明半生,这次实在是眼拙了。” 林御史心下咯咚一刹,脸面赔笑,细声试探道:“小婿行事素有章法,此番像是有人蓄谋,盯着他不放?” 吕闲量了他一眼,“你莫不是,还想为他求情?容咱家奉劝一句,他是豺狼野心,单你,养不熟的。” 林御史脚掌虚痹,揣摩半响,定了定主意:“吕公公说的是,可,事已至此,我家娇儿与他已然成婚,这其中干系,哪里是只言片语摘的清楚。” 吕闲瘪脸,觎了他一眼:“林御史当真是越老越糊涂呢?才想起摘干净,已是不能。你那好女婿做了些什么,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眉心外皱,噘了一嘴,“司徒大人正有话要我带给你,账本也敢乱放,某人已呈了上去,仔细你的脑袋,若不是司徒大人替你遮下,今日,就该和你的好女婿锁在一处了。” 林御史头皮发麻惊诧不已,煞白的面色渗出丝丝虚汗,脖颈往领子里缩了缩,仿是太过讶异一时未及反应,战战兢兢确认:“是,是何人呈上去的?” 吕闲瞪着白眼珠子上翻,“榆木头,账本在谁手上你都忘了。” 就差把李修臣三个字喂进你嘴里了吧。 “案子需紧着了结,明眼人都清楚,单他小小知县,如何翻得起这些大错,桩桩都是掉脑袋的,特别是落在刘长庸手上,这个出了名的死脑筋,势必要顺藤摸瓜,揪着错处不放。消息一出,帝都坐不住的大有人在,咱家之所以日夜兼程赶来,面上是替骊姬寻蛊,私下里,不还是为着你们这些,没心肝的。” 矜情作态一番,吕闲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有些困乏,上挑的眉尾微微松懈,声音低哑道:“州县所不能决者,谳之廷尉,一旦上表,首当其冲,你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林御史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