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嫁,不就是挨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御史听闻女儿派如兰毁了别人的脸,正欲嘱咐她咬定此事乃如兰一人所为,她全不知情。 府衙竟来人传唤她了。 *** 府衙大堂。 一抹瘦小的身影跪在堂下,蔫吧着身子。旁侧如兰含胸低眉,心里正是忐忑。 李修臣等人赶到时,如兰不由的跪直了些,非但未思己过,反是趾高气扬了起来。 见礼赐坐后,钦差刘长庸环视众人,目光锁定林千娇,神情肃穆,沉音问她,“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林千娇固然诧异,瞥向父亲林御史未得回应,只得屈身跪下。 “林氏遣派侍婢寻衅,重伤她人,按律收押刑狱,本官念你初犯,杖六十以儆效尤。”刘长庸自然知晓这林氏乃林御史嫡女,李知县刚过门的新妇,杖六十已是轻的。 林千娇险些跳了起来,进门前拟好该如何为如兰开脱的话一句也未派上用场。 如兰惊的伏低身子,气焰骤减。 “刘大人,此事恐有冤屈,内人清起便随李某回门,不曾吩咐过侍婢行恶,且,疑犯尚未画押,直接用刑怕是不妥。”李修臣从容作揖,抬步行至林千娇身侧。 小身影听见李修臣的声音好似窥见一缕曙光,怯怯望向他时又陌生的如同初见,细细琢磨他说的话,竟没有一个字是向着阿姊的,他一定很爱这位新夫人吧,才会对阿姊如此薄情。 “如兰,你可受人指使?”刘长庸手持惊木怔怔拍向案台。 感受到诸多压力,如兰面色苍白,眼神飘浮闪烁,若供出小姐,无疑是自断后路,思索片刻,坚定道:“无人指使。” “你与那冯氏,因何结怨?”刘长庸不难洞悉她心中顾虑。 她是姓冯啊?如兰一贯唤她作贱人,倒是未曾留意过她姓甚名谁? “不曾结怨,她是自己伤了脸,与奴婢无关。” “冯青竹,如兰可是烧你房屋,伤你阿姊之人?”刘长庸问。 小身影望向如兰,仍是后怕的紧,她认得这个人,把阿姊平日最爱惜的脸糟践得血肉模糊。光天化日烧了唯一遮身避雨之所,阿姊没了容貌,今后必然活不成,从前,阿姊颇为笃定,‘宁肯给李修臣做妾,也绝不嫁肮嫌之人,只要她不嫁人,李大哥一定不会不管她的。’所以,只要此时李大哥还肯顾念阿姊,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冯氏伤重,嗜赌如命的爹爹不知藏去何处,冯青竹只得病急乱投医,也未思量过指认如兰后会面临什么。 刘长庸下令收押如兰,杖责一百,赔付医药、修葺房屋。 使银子能解决的事倒最好说,这杖责一百岂不是能要了如兰的小命,衙役进来拖人时,如兰才觉后怕,拉住林千娇的手只表忠肠。小姐莫要冷着热着,下辈子还做主仆诸如此类…… “……小姐,游廊尽头那小院,你莫要忘了看。”如兰自认为表达的已是够隐晦。 李修臣忽的冷眸睨向她,手指骨节暗暗收拢。 感受到李修臣突生寒意,如兰不禁蓦然一紧,莫不是自己针对错了人? 林御史量了如兰一眼,示意衙役赶紧拖去。 闹了这一场,林千娇自道是要回娘家去住,原以为李修臣会苦苦劝留,却只得到了一个好字。 林千娇光顾生气,对小院之事无甚兴致,反是林御史暗暗望向李修臣,心生警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