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自己,只需耐心等待即可,从前阮舒窈等他是空洞毫无希冀,如今是担忧时时刻刻,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期待又惶恐。甚至每日都想不顾一切去寻他,又怕情愫滋长酿成不可控的后果。 李修臣亦绝不容他。 “小夫人是在想大人吧?”张婶端水进屋便瞧见她若有所思的摸样。 “不是。”阮舒窈赤足坐在窗台,自那件事后,她比往常体热些。 “搬来府衙后,小夫人心情好了许多,眉宇间亦多了几分笑意。”张婶真心为她高兴,忍不住再打趣两句,“等大人伤好了,必是巴巴的来小筑看你。” 话音未尽,外头传来砰砰哐哐的声音,阮舒窈随张婶行至窗台。 楼下,李修臣身姿挺拔,紫色腰封勾勒出瘦挑身形,气质淡然,抬眸间与阮舒窈视线相触。 张婶见他身后小厮搬来不少箱子,心中一喜,俯身行礼后,颠颠迎下楼去。 李修臣撇开眸光,冷声道:“今日起,小筑通往前院的路,会被封死。” 张婶心中一惊,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忍不住瓮声问,“大人为何要封死通往前院的路?” 李修臣面无表情,负手而立,分明是在等阮舒窈开口说些什么,她偏只静静看着,好似无论李修臣做什么,她都不在意。 其实阮舒窈明白,她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修臣封路,不过是怕她再像上次一样,自己走出去罢了,他应该是要迎娶林小姐了吧,顾忌自然会多些。 只是她被封死在这小筑,哥哥是不是再寻不到她了,眸光泛起丝丝清忧。 细微不悦被李修臣尽收眼底,徒然而生的束缚感渐渐收紧,仿佛即将被困住的不是阮舒窈,而是他自己。他很是忌惮这种感觉,移了移步子,不欲久留。 小院隐匿,高墙环护,再无出路。阮舒窈掩去怔怔焦虑,轻声咳嗽起来,“咳咳。” 李修臣不太利索的步子顿了顿。 耳畔柔声莺莺,如沐春风,“大人腿伤可好些?” 一缕波澜在胸腔躁动,李修臣想,她定是被吓到了,才肯屈服对自己示好,咬牙忍着痛楚,疾步离去。 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示好,甚至有些喜欢,喜欢到舍不得封死院落。 此后,游廊尽头只多了一道下锁的门,钥匙由李修臣贴身佩带。 * 牡丹破萼,谷雨如丝。 是日李修臣大婚,彩灯高挂,红烛照喜,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鞭炮炸了大半日,轰动整个县城。实在吵闹,阮舒窈亦未小憩,她一遍遍清点这些年傍身的细软,早年穷苦,衣衫素净,值钱物件寥寥,白白蹉跎这些年,等哥哥带她离去,定然是要盘缠的,这几两碎银也不知能走多远。 府衙堂室,宾朋满座。 李修臣身着大红喜服正引新娘子进门,幼年他父母双亡,是做篾匠的兄长抚养成人,兄长积劳过度身患隐疾,嫂嫂做了糊涂事还随奸夫跑了,刻板印象烙在稚嫩心里,妇人薄情犯贱的很。 纵然饱受轻视嘲弄,他仍旧自傲不甘人后,昼夜不息的读书,从秀才、举子、及第到如今县府,已然是寻常人不可企及的。曾在无数个风烛残夜,他向往过今日场景,如何志得意满。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实现了,高门贵女,官运亨通,无限荣光,却独独没有想象中那般惊喜若狂,好似某处依旧空留不满,叫嚣着远远不够。余滞淡淡失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