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些什么?” 廖牧答:“就像平时跟着我做漆器那么做就行,可能拍摄过程中要额外地根据节目组的要求单独做一些动作,让摄像师补拍某些镜头,别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简臻在犹豫,或者说她正在这件突发事件中寻找自己的理智,但十分了解她的个性的廖牧显然不打算给她足够的时间,因为廖牧明白简臻的时间是永远不够用的。 廖牧轻拍简臻的肩,自顾自地说:“如果你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啊?老师,您先别这么快做决定呀……”简臻无助地想要挽回廖牧的决定,廖牧却不搭理她,带着满意的微笑去餐桌吃午饭。 简臻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和廖牧讨论出不出镜的问题,所以她丧失了最后反对的机会。 廖牧在大家吃完午饭并简单地午休一会儿后,就又将大家召集起来,向大家宣布了她需要带一个助手共同拍摄纪录片,而助手的人选,就是简臻。 工作室的众人几乎没有任何称得上是特别的反应,大家似乎是在瞬间就接受了这件事,无甚表情地点点头,并不带情绪地快速瞟一眼低着头不敢面对一切的鸵鸟简臻。 大家都觉得工作室里有的是比自己厉害的员工,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去当助手。 然而在廖牧的这个决定再发酵一阵子之后,工作室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 主要是围绕在简臻身边的气氛。 大家稍微缓了一会儿,就开始对廖牧的决定作出了的反应,开始思考工作室里是不是只有简臻最合适当廖牧的助手。 简臻是工作室里的老员工,在工作室待着的时长,于现今仍留在工作室的一众员工里可以排上前三。 大家一致认为简臻人挺好的,在漆艺学习和练习中有哪里弄不明白去问简臻问题,简臻都会耐心又详尽地为她们解答,有时一些遇到难以掌握的技艺,简臻还会手把手教到她们掌握为止,而简臻自己在制作漆器过程中领悟到某些小技巧,她也会对大家倾囊相授,丝毫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做法。 但简臻平时不声不响,只顾着埋头去做自己的事,不爱说话,几乎没有参与过大家的聊天。 比她来得晚的学徒们不怎么会去招惹她,和她差不多时间来或是比她来得早的员工们知道她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去招惹她。 所以大家和她的关系都算不上特别好。 简臻在工作室里是无声的存在,和一屋子摆在置物架上的漆器相差无几。 除了和她同期学习的莫源之外,其他人都是对她的印象很好,交流却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交流。 下午,简臻和平常一样在干活,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好奇的,探究的,不解的,怀疑的,含有善意的,包含一些恶念的。 这是她最害怕的东西。别人的视线,于她而言是刀光剑影,她刹那间如同身处战场,随时会被杀死的恐惧如影随形。 她想逃跑,她要逃跑,她猛然记起下午原本是要请假出门的,她可以去安卉找安隽客,接受安隽客一人的视线总比接受一工作室的众多视线要来得好些,便琢磨着要去向廖牧请假。 然而她又不敢真的往廖牧那处走去,她现在只要一离开她自己的工作桌,身上就会黏上更多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