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孤楼的常客。” 谢枝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她说道:“我来是因为有事要见他,还得麻烦你替我引路。” 原来是有约在身,那就不会出什么事了。三伏的心也落了地,忙接话道:“好说好说,少夫人跟我往这边走吧,不然容易招人耳目。” 说着,三伏便引她走了一道偏门,上到五楼,走到“清平乐”房的门口,正要敲门通报,谢枝却抬手拦住了他。 屋里有人在弹琴。琴曲萧瑟寂寥,如塞上月,沙上雪,令人闻之心有戚戚焉。只是谢枝这时候却并没有哀戚的闲心了,相反,她看似平静的面孔下早已心急忧虑得气血翻涌。但出于礼数,她还是站在门口听完了整曲,正要抬手敲门,里头的人却先开口了:“贵客既来,为何临门而不入?” 一旁的三伏直到这时候已经用不上自己了,便知情识趣地躬身退下了。谢枝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下了自己的面纱,这才推门进去。 赵彧盘腿坐在琴案前,乌黑的长发搭在雪白的内衫,肩上披着雪青色织锦外袍,气度雍容。看清了来人是谁,他微微侧了侧脑袋,有些出乎意料。 “赵先生。”谢枝朝他行了个端正的礼。 赵彧的眼睛弯了弯,让人觉得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脸似乎是在笑。他取下手边正在炉火上烹着的茶,替她沏了一杯,问道:“师妹可是稀客,快请坐,不知今日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谢枝依言坐下,手中捧着杯盏,指腹却不住地摩挲着杯身,指尖用力到泛出白来:“之前赵先生说若我有事相求,可以施以援手。所以今日我冒昧来拜访,想求你帮个忙,无论报酬是钱财,还是别的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的。” 赵彧不动声色道:“师妹客气了,先但说无妨。” 谢枝喝了口茶,才道:“我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赵彧似乎并不惊讶,反而玩味般把这两个字又嚼了一遍,“杀什么人?” “程乐山。”谢枝一字一字道。 “这京中叫程乐山的人,我只知道一个,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位吧?” “不错,就是他。” 赵彧觉得这事有意思起来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他的性命吗?” 谢枝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说:“因为他应该死。” 赵彧笑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师妹,恕我直言,要依照你这说法,这京中该死的人可多了去了,难道各个都要取他们性命不成?” 谢枝被他问倒了。 赵彧又道:“程乐山的父亲掌管审刑院,手掌刑讼大权,刑部和大理寺皆要听令于他。我若杀了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岂不是要追查我到天涯海角?师妹,很可惜,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了。” 她想,自己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是疯了,脑子糊涂了,才会来找只有几面之缘的,称得上陌生人的赵彧来帮自己的忙。 “我知道了,”她不无窘迫道,“那就打扰赵先生了。” “等等。”看谢枝起身欲走,赵彧喊住了她,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师妹,你今日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程乐山的手里?若如此,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可想,不必非要刀刃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