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方公子应还在原处。” 门役带着谢枝和一直不做声的唐寻上了三楼。三楼的屋子都被凿通了,只有几根立柱支撑着楼顶,四面窗都开着,几乎可将全京城的风景都纳入眼中,使人不禁有临高壮怀之感。楼内设下诸多蒲席,拱卫着北面的案台,两边又设两扇八折鹤飞冲天竹屏。 谢枝上楼时,几个年轻书生打扮的人正围坐在一处,像是谈起什么高兴的事,一下便哄然笑开了。谢枝手掌朝下按了按,示意门役和唐寻留在原地,不要声张,自己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了人堆。 ———————————————————— “今儿可算出了我一口气,那个谢归平日里一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我还以为他有多清高呢。” “他以为他爹攀上了相府的高枝,他们谢家就能翻身了?我呸!他那个姐姐如今失了身子,破鞋一个,怕是没几日就要从相府里被赶出来了。” 说到这儿,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发出一阵心照不宣又带着猥亵意味的笑声。 “哎——”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这空荡荡的三楼飘散开去,生生把方才的笑声卡在了各人的脖子里。诸人回头望去,错愕地瞧见一位年轻妇人盘坐到离他们不远的蒲席上,端着平静又莫测的笑意,不遮不掩地瞧着他们。 在不孤楼里,能见到一个女子,已是件稀奇事了,而这女子又毫不避男女之嫌,就这般与他们共处一室,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一人清了清嗓子,审慎地开口问道:“敢问是哪家府上的夫人,可是方才我等促膝论道,无意扰了您的清闲?” “哈哈哈……”谁知那妇人竟笑了几声,笑得几人发窘又羞恼。 “夫人有话便直说罢,这般装哑打谜的,我等可猜不出你的心意。” 妇人面色惨白,却睁着一双明亮的双眼,那乌黑的发间因方才发笑而晃动的玉珠也掩不过那光芒:“好一个促膝论道。我尝以为国子监中的学子都该是栋梁砥柱,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是在背后嚼人舌根、捕风捉影的小人罢了。” 几人彼此对看,想到方才说的话,都心虚得脸上发红,但又不肯白白被人贬损了去,硬着头皮道:“夫人为何口出恶言,辱及我等?你一女子之身,如今却抛头露面,难道也能以道义来论处我辈?” “既然你说道义,那不如也让我来跟你们论上一论,看谁是道,谁是义。” 若换作平时,这番话恐怕只会被这几位学子付之一哂。不过眼下他们都被激起了几分火气,竟直接顺着这话头问道:“你要如何论?” “这简单,你们方才论到何处,咱们便接着论下去。”妇人悠然道,“不过,我还要添个彩头,输家可得给赢家跪下恭恭敬敬嗑上三个响头,你们敢是不敢?” 那打头的学子一愣,回头望了自己的同窗一眼,又来了底气:“好,磕头就磕头,只望夫人到时可不要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愿履诺践约了。” 说罢,他便拱了拱手,准备通报姓名:“在下乃……” “不必了!”妇人冷冰冰地打断他,“你们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左右我是记不住的。不过你们倒得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姓谢,名枝,日后你们遇着了这个名字,怕是得远远躲开才是。” 她这话一出,几人瞬时便变了脸色。他们当然知道谢枝是谁,更明白了这看似古怪的妇人为何要来这不孤楼了,一来应是为了她家那个谢归,二来怕是听见了他们方才的话,又添上了一笔新账。 这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