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王颔首默认了贾旭恒的建议,若一味的利用门下省与恭王作对,损耗的是他和恭王双方的精力和利益,他们斗鸡似的斗得越狠,局外起哄看热闹的人便会愈发怂恿起来。齐王在背后以蚓投鱼,尽得好处,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窥伺待机的靖王。 急于求成,必致疏漏。他暂时需要稳下来,再做周密的谋划。 义安宫。 上官苍苍导引一位命妇拜见皇后,待她们走后,皇后端着一杯热茶冷笑不已,“千算万算,没算到温绪的主家是齐王。” 李良见道:“听上官氏的话音,恭王殿下还被蒙在鼓里。” “活该他的。”皇后面露嫌恶,“上官氏的话有道理,让恭王自个慢慢悟吧,本宫倒是想伸长舌头好心提个醒,但若是回头被人倒打一耙,安个挑拨离间的罪名,图什么许呢?” 李良见笑道:“齐王这部棋走的深,都走到娘娘身边来了。” 皇后慢品一口茶道:“不管他下到哪,袁灼蕖可别想着让本宫为她让位,没戏。” 李良见为她添茶,“等过了除夕大宴,天下人都要改口叫您太后娘娘了。” 皇后望着窗外的雪,笑叹:“又是一年到头了。” 这一年的腊月三十是顺永年间的最后一天,落雪压断梅枝的声响也似一声唏嘘。 “过了今夜就是平康年了。”恭王立在南窗前,抚着瓷瓶里的一枝梅花说。 跪坐在御案前批复牒文的温绪从纸页中抬眸看向他的背影,笑道:“今后大秦的天下就是殿下的了。” 恭王还未找到坐拥天下的实感,抬手扣了扣窗框,窗纸上映得的那半个身影挪了过去,他推开窗,看向窗外,再看向廊外,大雪埋没了远处殿脊上的纹理。 大片空虚的白,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全都是雪。”他自言自语般。 “等挂上桃符就好了。”窗边一人说。 大秦辞旧迎新的其中一个习俗是用桃木板分别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悬挂、嵌缀或者张贴于门首,意在祈福灭祸,压邪驱鬼。 恭王侧身靠在窗台上,探脸往外看,问道:“什么时候换桃符?” 唐颂看着余光里轻嗅梅香倚南窗的恭王道:“回殿下,听他们说是申时三刻。” 恭王颔首,再次看向廊外,她听懂了他那句话的意思,等各个门上换上新的桃符,雪中就有了颜色。 唐颂想起在河州自己家中过年时的种种,家门上的桃符不腐不烂的话一般不会更换,只在除夕这天拂去上面的灰尘蛛网,再用桐油和漆将桃符新上一层颜色。她已经忘记自家桃符上雕刻的两个门神长什么样子了。 恭王被雪风吹冷后关上了面前的窗,回身靠坐在桌前问:“司天台昨夜可否观测到吉象?” 温绪起身,将一封牒文呈送给他说:“这是今日司天台上奏的牒文,未曾观测到吉象。” 恭王看后摔在一旁,“一帮素位餐食的废物!” “殿下息怒,”温绪躬身道:“此事由奴婢代殿下向司天台问明吧。” 司天台大监罗应知看到温绪前来,迎了他入殿,两人相互见礼后,温绪笑着道明了来意:“明日就是元正大典,司天台若测算出“国运昌隆”的吉象,岂不是安定天下人心,颂祝圣运的喜事?” 罗应知没有迎合他的示意,耿直道:“司天台向来按轨就范,天象不可凭空捏造,没有观测到便是没有观测到。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