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那里有薛林驻扎,不过如今去宁阳也是一样,薛云帆是薛林唯一的儿子,他的驻扎地说不准会更安全。 现在启程已经不算太早,且看那天气阴阴沉沉,倒像有场大雨要下,山岱合计一番,决定明早再启程。 左右不急着返京,虽说府中夫人盼着见面,但迟一晚两晚也没有区别,只要人能平安抵达便好。 下午三时,天色愈发阴沉,黑鸦鸦坠得人心闷气躁,一直到躁气达到令人难以忍受的高峰,冷风将窗台的玉瓶吹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响,水汽这才彻底降下来。 起初的小雨夹杂着几片飞雪,未来得及落下,很快就被后来的雨幕冲刷得一干二净了,天好似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雨水不断倾泄下来。 春日里鲜少有这样的天气。 这么大的雨一连下了三日,神川的原定的行程便搁置了,下着雨,便只能闷在屋里,山岱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给她解闷,她就只能翻起府衙里的藏书看。 雨停后,也无法马上启程,实在是这回下了太大太久的雨,主干道被滚下来的山石遮去了一半,士兵们已经赶去清理了。 约莫又过了三日,神川一行人才正式启程。 现在刚入四月,雨过天晴的时候,太阳居然有些过于暖和,泥地里的水洼被这样的太阳照着,很快就干透了。 天气反常得奇怪。 马车在清理过的主干道上行驶,一路向北,随着车行,山间绿意却慢慢减少了许多。 在一处广阔的平原上,举目望去,竟然只剩下星点绿意,那地上有许多铁器、破布和尸体,经过雨水冲刷、太阳暴晒,现已经看不太出原本的模样。 想来这块地方之前才经历过一场恶战,才弄得这样没有生机。 再走两刻钟就能抵达宁阳,神川在此地逗留了一会,看着那平原上的水流哗哗流淌,一直连接到远处的村庄。 “这水叫平江,流向那个方向是江州,”山岱往村庄那个方向指了指,“也就翻过一座山头,这里离江州很近了。” 神川眺望了片刻,看到几道烧柴的黑烟,道:“那个村庄好像还有不少人在活动,附近才打过战,他们怎么不跑?” “这里算是徽江二州边界,守卫严得很,那边过不来,这里也过不去,加之他们消息闭塞,估计还没知道闽州的情况,自然不敢到处乱跑。” 倒也是,如果闽州没有被陈家两兄弟夺回去,现在应该仍然战火纷飞,真跋山涉水去了那里也不会有半点好处。 而徽苏交界被薛云帆严格把守,一只苍蝇都不会放它进出,更别提这些百姓了,想越过边界被薛云帆的军队发现了,指不定要被当场捅成筛子。 对他们来说,闽州情况不明,江州又不能去,总不至于要他们徒步走去京城吧,所以留在村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