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一次又一次,愚蠢如自己,也不得不看清,这副美貌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什么。 炎篾低眉垂首上前,他不敢看赤无泉,但凡他的视线有一点落到他身上,哪怕只是疑似,也会招来赤云天的毒打,仿佛他的目光能玷污赤无泉。 荒唐吧,就是这么荒唐。 他将赤无泉扶到床上坐好,自己在他身后盘腿而坐,双手前伸,掌心光芒渐盛。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该收手了,他气海已竭。以前他曾尝试偷偷保留,有一次叫赤云天发现他体内仍有气机流转,将他打个半死后,他便再也不敢耍小心思。 待要停下,变故突生,赤无泉后背红光大盛,炎篾感受到一股强大吸力袭来,自己竟无法收回双手,而体内气机也不可抑制地涌向赤无泉。 这是护养气海的一点底气,若被吸食干净,恐怕自己会气海枯竭,于丹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炎篾赶紧意守丹田,想要稳住自己的气海。不想气海如汤镬沸腾,根本定不下来,气机仍旧不断被赤无泉吸去。 第一次,炎篾感觉到害怕,他发现凭自己之力,无法挣脱面前这个贪得无厌的人。 最后一刻,赤云天冲上来打断他们,捡回一条命的炎篾伏在床沿拼命喘气。 之后怎么走出密室的,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昏去前听到赤云天的话:“日后还用得着,还不能将他吸干。” 他心想,这个家,终归待不下去了。 *** “好大。” “好高。” “好雄伟。” “好壮观。” “汪。” 三人一狗被高大的城墙,庄严的城门楼震慑住,立在城门楼下好一会儿,旁人路过便见三个长相颇为秀丽的姑娘张大嘴巴、呆呆望着城门楼与楼下幽深的门洞,不免感叹:长得不错,就是似乎有点傻,可惜啊可惜。 城中的繁华超过她们的想象,通衢大道、车水马龙,道旁房屋阁楼鳞次栉比,酒楼茶馆商铺林立,小摊主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上俗至生活器皿、雅至古玩字画,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除了见识过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比这更繁华的城市的李拈花,李如仙与何辛连带小狗皆是土包子第一次进城,贡献了今日大街上最丰富的表情。 她们上一刻还在这个摊子前,下一刻就到了那个摊子,像脱缰的野马,拽都拽不住,速度之快,李拈花追都追不上。摩肩接踵的人流如潮水,将她们下山时的忧虑与不安冲刷得一干二净。 “你们,慢点。”刚追过来的李拈花,话才出口,两人一狗已奔至下一处。一手叉腰,累得气喘吁吁的人,向她们的背影伸了伸手,默默放下。 笑靥如花、譬如朝露,也好,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