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地回话:“保,保护郡主,是我的职责。回郡主,林帅尚在天牢中,处置还没有下来。” 听到父亲的处境,月宁才安定些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打量着四周。 这里只有四面土墙,破洞的窗户被阿影用木板封死,只留下个摇晃的矮门可供进出,此刻也被木桩小心抵住了。地上积着厚厚一层尘土,而睡在草席上的月宁虽披着粗布衣,却是十分干净,可见身边人的精心照顾。 “阿影,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我截停马车,将那几个人都杀了。之后我又找街上的泼皮乞丐买了衣服,替郡主披上后才找到这个已经荒废的屋子。” 其中的凶险被阿影一语带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闲聊午饭吃了什么,可月宁依旧是听得胆战心惊:劫囚车、杀士兵、戴罪潜逃,桩桩件件都是要掉脑袋的。 她低头看见阿影鞋尖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渍,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淡淡开口:“阿影,谢谢你……只是,如今我们两个都是逃犯,就别再唤我郡主了。” “是,郡……”阿影稍作停顿,想到了个还算稳妥的称呼,“姑娘。” 月宁点点头便是应下了。随后,她迅速整理好思绪,提到要害:“眼下这般境况,我们可没办法救出爹爹……” 阿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可以杀进去,把林帅抢出来。” 看他如此笃定坚决的模样,月宁摇摇头:“这不可能,我也不会拿你的命来冒险。更何况,就算真的能把爹爹抢出来,他也仍是个逆犯……对了,你知道顾青白在什么地方吗?他可是爹爹一手提拔上来的。” 顾青白三个字刚问出口,阿影就面露不悦,可还是乖觉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顾青白现在是新任的护国大将军。他的正妻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过两日就会独自前往城外的观音庙还愿。” 听到这个消息,月宁有些不可置信:“新任的护国大将军……他非但没有被爹爹牵连,反而还坐了爹爹的职位?” “是。” 这番职位变动,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顾青白此人不简单。 她又思索了一阵,徐徐地说:“那座观音庙的香火鼎盛,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会有大批香客前去赶着参拜。庙里的僧人们也都以慈悲为怀,经常施粥救济贫民。我们两个扮作乞丐,轻易便可混进去。” “姑娘既知他有问题,还去找他做什么?”阿影不解。他的发问有些犹豫,像是在试探什么。 “阿影,虽然你将我从千春楼手里救了出来,可我在官府的文书里依然还是个妓,他们随时可以把我抓回去。只有找人帮我洗脱这个身份,我才好施展拳脚,将爹爹救出来。顾青白与我家是旧识,现在他又位居高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月宁耐心解释着,眉眼间多了些从前没有的沉稳与盘算,仿佛一夕之间老成了许多。 “那我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帮你赎身。”阿影的语气有些冲,虽带着些莫名的情绪,倒也是发自内心想宰了那个人。然而他得到的回应依然是否定。 月宁难得强硬一回:“我也不只是求他帮我赎身。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与爹爹的事脱不了干系,我唯有亲自接近他,才有可能挖出些东西来。阿影,顾青白从来没有见过你。记着,在他面前,我们两个就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听到这话,阿影有些迟疑,皱着眉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词来。他想阻拦,却发现自己于姑娘而言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暗卫,没有阻拦主子的立场,更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