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真的?这么凑巧送礼物都能选同一天。” 黎泽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看路况也还好,要不我们出去拿礼物吧,好想现在就给你。” “你放哪了?”池柚走过去,黎泽顺势搂住她。 “秘密。” 池柚见外面雪下得大,天也晚了,不想折腾:“明天吧,天气这么糟糕不想你开车。” 黎泽挑眉:“我车技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池柚撇他一眼,抓住他的衣领:“刚还吃了平安糖,马上就开始作死了是吧?” “好好好,我错了,”黎泽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摇摇晃晃着,声音也跟着生动起来,“那我们明天去。” 池柚靠在他怀里,视线跟着摇晃模糊起来,看着大雪割开夜的帷幕,拨开月亮的痂,这样的雪天,有人浪漫有人淤青,池柚就是在这种天气出生的:“我以前叫施雪,我的生日不在秋天,在很冷很冷的冬天,下着雪的冬天。” 玩闹的晃动停了下来,黎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做了一个传统式的安慰性动作,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摸摸她的头。 池柚跟他讲活了三十年的施雪。 施雪十岁第一次抽取骨髓前需要增重到45k,黎泽说:“姐姐你很漂亮。” 施雪十五岁时抽取了第二次骨髓,但池骋去世了,她陷入悲伤和再度被抛弃的危机中,黎泽说:“我喜欢池柚姐姐。” 施雪十七岁时池章华去世,她疯狂练棋想拿奖金贴补家用,但欲速则不达,人被困进去了。十七岁的施雪没有青春,她的时间是烟草味的。在被大人发现的前一秒,黎泽拉住她的手,烟头猩红的一点光被风吹灭,一卷倏忽飘长的烟。两个人躲在弄堂里,她抬头,小弄堂上方的天空狭窄,有一片碎积云,边缘破碎,染了一点橙红黄昏。 单独出现且无明显发展的碎积云,一般代表好天气。 黎泽夺过她的烟,在老旧墙上摁灭,留下了一个黑点,十二岁的他说:“我最近写作文很喜欢用一个成语,叫整装待发。” …… 施雪三十岁的时候,在家人朋友还有爱人的帮助下她离开了,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池柚了。 “池柚。” 池柚抬头看着他眼里的湖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一座冰山消融,怕是要耗尽半数运气。她怎么运气这么好,在每个痛苦万分的时刻里,有个人一直都在。 “怎么了,”池柚帮他擦眼泪,“是作家的共情能力都很强的原因吗?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了。” 看他流泪,池柚努力控制住自己正在开始湿润的泪腺,扁了扁嘴,鼻子还是酸了。 “唉……我没想哭的,都怪你反应这么大。”池柚抬头,试图让蓄满眼眶里的泪倒流回去,吸气呼气,但总是要眨眼的,睫毛颤了颤泪水就成串掉落了。 黎泽捧着她的脸,用指腹碾去眼泪,越看越觉得心疼:“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做得更多一些,我明明知道的……知道你那时候有多难过。” 原来他们之间最亲密的瞬间不是脱掉衣服拥抱接吻,而是互相替对方拭泪。 池柚的眼里闪烁着的不是泪光,而是细细碎碎的幸福。 “道歉什么,你那会自己也是个孩子啊。”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黎泽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仿佛能触摸到里面那个哥窑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