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愤怒归愤怒,兔子急了也咬人,他也怕逼得孙均走投无路,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 所以半个月后,忖着差不多了,柴桑便点头同意了泞南和谈的请求,此时右路的慕容柏舟离泞南的都城连城相距不到二百里。 “朕在卫州,等他十日,十日后不来,大周铁骑将踏平连城!”为了提醒孙均事情的紧迫性,出使大周的泞南使臣将柴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出来。 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但举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斥责,大周已经兵临城下了,柴桑好不容易松口,这可能是泞南唯一的机会。 孙均心里惶恐不安,他不想去见柴桑,但更怕连城城破,他连见柴桑的机会都没有。 一番犹豫之下,他最终还是连夜准备厚礼,一早便出发,选了遇不到大周将士的水路,北上卫州。 由连城到卫州,逆水而行,但所幸泞南的大船足够好,第九日,孙均便安全抵达。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离开连城,从卫州城内穿行而过,一路到面见柴桑的金鳞阁,他不由在心中感慨,原来泞南还有如此穷酸的地方。 一踏进门,孙均心中便有些忐忑。不过离柴桑越来越近时,这份不安开始有所缓解,高台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看着好像没有那么难说话。 他在打量柴桑的同时,柴桑也在打量着他。 这种场合下,台下之人依旧一身华装,倒是与传言别无两样。 坐定之后,十八名女子鱼贯而入,孙均满意地看着她们,对柴桑说:“泞南无所有,唯女子艳绝天下,这些,还望陛下笑纳。” 九歌此时就坐在孙均对面,看着他那副嘴脸,一脸的嫌恶。 这些女子在他眼中全然没有为人的尊严,像是精美华贵的礼物,生来便是为了讨人欢心。 柴桑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你我今日谈的,是国事,莫要为难这些无辜的女孩儿家。” 孙均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过区区女子,长得一副好容貌,生来便是男人的附庸,陛下今日不收,他们也回不了连城。” 九歌心中的火腾地喷薄而出,拔出腰间的短剑,猛地向前一掷,剑不偏不倚地刺入孙均面前的矮几,吓得他赶紧向后仰去。 “我的剑再往前半尺,足以让泞南王血溅当场,而我就坐在这里,你却伤不了我分毫。”九歌从座位上站起,手指着孙均骂道: “女子生来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但泞南,注定是大周的附庸!” 见九歌动了气,柴桑立马从台上下来,握着她的手劝解,随后扶着人走上高台与他同席。 孙均心中恼火,但柴桑的举动却让他不得不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去。 这女子,定是赵九歌无疑,她和柴桑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赛一个的狂妄。 场面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孙均低了头,让那些女子退下去,随即让人抬上了事先预备好的各色珍宝。 这一次,柴桑倒是二话不说收下了。 “泞南物产丰盈,朕只要四样东西。”在孙均一再的试探下,柴桑终于亮出了底牌。 一听“四”这个字,孙均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柴桑有所求,便有得谈。 “陛下请讲。” “盐、铁、钱、粮。”柴桑一字一顿地说。 这叫“只要”?孙均一开始的庆幸顷刻间烟消云散。 “看来是朕,叫泞南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