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何粱氏四下看了看,然后凑近了说:“咱们家家世虽然不如褚家,但你得皇上的喜欢,又受太妃看重,未必不能……” “母亲!”话未说完,便被九歌出言打断。 何粱氏微微有些发怔,相认后,这还是九歌第一次开口唤自己母亲。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九歌的话带回了现实。 “以后休要提这话,我没这个心思。” 九歌的语气已然冷了下来,但何粱氏显然没有意识到,仍沿着这个话头继续说。 “你如今正值青春年华,陛下觉得新鲜,日后年纪一大,未必能一直讨得陛下欢心,做母亲的总是要为儿女筹谋……” “母亲若真是为我筹谋,十几年前为何撇下我和父亲?”九歌看着眼前这个年逾三十的妇人,心仿佛坠入了千年寒潭。 她也曾十月怀胎生下自己,如今却,满脸算计。 何粱氏似乎没料到,九歌会当面回怼自己,一时间哑口无言。 “母亲这便离宫吧,我前殿还有事。” 说完,九歌转身便走,只剩何粱氏一人愣在原地。 直到身边有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这位夫人,可需要在下带您离宫?” 何粱氏回头一看,只见面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虽小,却说话得体、风度翩翩,不免上下一番打量。 她在开封城算不上个人物,但到底也是个官家夫人,一看便知道眼前人不是普通的宫中侍卫,脸上不免多了几分热情。 “有劳小将军。” 出宫的路上,何粱氏的嘴没个停歇,不停地问东问西,听的郑羽心里颇为厌烦。 但顾及到她毕竟是九歌的生身母亲,他只得陪着笑脸,不时地回应一二。 待把人送出了宫门,才长吁一口气。 若不是怕她在宫中四处乱晃,给九歌生出什么祸端,他才懒得与这样的妇人周旋。 毕竟方才他撞见九歌母女时,皇后就在附近。 晚间,柴桑在福明宫批阅奏章,九歌立侍一旁,拿着墨条一下一下打着圈,明显心不在焉。 柴桑回想起日间在颐华宫中,张太妃说的话。 “何粱氏毕恭毕敬,却丝毫不提九歌。” 他知道张太妃的性子,她虽然为人热络,但在有些事上,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见过何粱氏之后,便匆匆叫他过去,个中缘由已然明了。 她以为母女相认,九歌从此有了依靠,可一见何粱氏,却发现全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柴桑放下手中的笔,握住九歌的手,将墨条从她手中拿开,看着她的双眼,笃定地说:“你有心事。” “是。”九歌轻叹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承认。 随即便把今日母亲进宫的事说与柴桑,只是柴桑没想到,九歌毫无保留,竟将何粱氏让她抓住机会一事也说了出来。 “你从没想过,你母亲是这样的,对吗?”柴桑轻轻按压着九歌的指节,不知不觉间,这好像已经渐渐成为他的习惯。 九歌一下被戳中心事。 未见何粱氏之前,她对于母亲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父亲的描述,而在赵珩的描述里,只有事实,没有评价,他从未说过她一句坏话。 十几年里,母亲这一角色的缺失,让她有了很多想象的空间,但无论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