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帝王,面对挑衅的雷霆之怒,一发千钧时坚定果决,选人用人的博大气度,即使像翁道这样当众驳了他面子的人,他仍会留一条路,从这些讲,他似乎是天生帝王。 九歌就这样胡乱想着,从柴桑又想到自己,自从来了开封,她总有一种无力感。以前在澶州,她手头的事都是具体可感的,事情牵涉的方方面面,她之所以能想到,是因为她能见到。 而近来,却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她所经的太少,对于很多事情的见解缺少了现实层面的支撑,有些浮于表面,这甚至让她想起了赵括,那日李彦明提起长平之战时,她也在场,因着一人的决断白白断送几十万人的姓名,不可谓不惨烈。 柴桑让她进宫帮他,她初时信誓旦旦,但如今不禁会想,她真能帮的上吗?柴桑自然事事会有自己的考量,可她是不是也该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她的那些念头、想法,是不是也该经历事实的沉淀,毕竟牵扯的是实实在在的人。 而现在,她人在宫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宫墙就像一道围墙,隔离了她与外面的世界。 在宫里,她每日所见,都是柴桑,能见着柴桑当然好,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是不是就会觉得理所应当,是不是会渐渐沉溺在这种安逸之中,当世界小了,会以为抬头所见就是天,那时的她,还是自己吗? 越是想着这些,九歌的心里越是清明,睡意是一丝也没有。柴桑低头看奏章时,她便偷偷看她,察觉柴桑要抬头时,她便假装闭眼,这样来来回回,跟猫和耗子一样。 而柴桑批完奏章,就一直静静坐着,九歌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睁开眼一看,他竟就这样靠着榻边睡着了。 九歌怕他这样睡一夜,第二天起来浑身难受,便想叫醒他,让他回去睡,但是看到柴桑的睡颜,又有些不忍,他实在太累了。 于是九歌便把被子的一角轻轻给柴桑盖上,想过一会儿再叫醒她,为此她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 然而一睁眼,天都亮了,被子好好在自己身上盖着,榻边已然没有了柴桑的踪影。 九歌受伤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整整一个上午,南昭容、柏舟、林沐挨个过来了一趟,幸好兰姐儿一大早就进了宫,帮她收拾了一番,这才不至于在他们面前太过尴尬。 然而九歌没有想到的是,临近午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兰若来了,问了九歌的伤势,还送了一些补品,走的时候碰巧迎面撞上刚进门的柴桑。 在九歌面前,柴桑一般是不会提起玉娘的,进来的时候撞见了兰若,看到了皇后送来的补品,也并没有说什么,陪着九歌吃了午饭,便又回去了。 翌日,当九歌出现在比试现场的时候,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个就是赵九歌?” “姿色平平,不过如此啊。” “她怎么瘸着腿?” 兰姐儿和郑羽搀扶着九歌走进去的时候,沿途不少官家女子都在小声嘀咕,九歌只当没听到,只是抬着头朝前走,这里她谁都不认识,也无需停下俩跟谁打招呼。 “你就是赵九歌?”有个女子突然闯到九歌面前,扬着脸,通身的傲气。 大概是看到对方来者不善,郑羽挺身站到九歌的面前。 “正是,请问阁下是?”九歌并没有阻拦郑羽,毕竟她现在着实不方便,也不清楚对方来意。 “待会儿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女子不屑地说。 “听说你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