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看了南昭容和九歌一眼,见二人都盯着那人,便出口道:“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大人们说的那个人,那日我见他衣衫褴褛,会不会是住在,城南的义舍?” 一听义舍,九歌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南昭容也立马跟了出去。 “大人,等等我,我给你们带路。”李主簿连忙喊道。 “不用了。”南昭容回了一句。 九歌已顾不上理会,闵县城南的义舍她知道啊,她跟柴桑跑遍了全澶州的义舍,她怎么会不知道? 九歌骑着马,已经远远把柴桑甩在身后,她想快点,再快点,她想立刻就见到父亲,想立刻见到父亲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不消一刻钟,九歌就到了目的地。 南昭容追了上来,却见九歌牵着马,呆呆地站在门口。他立马下来,从九歌手里接过缰绳,把两个人的马都拴好,走到九歌身边问:“为什么不进去?” 九歌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南昭容:“师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南昭容知道九歌是指安乐谷的事,她此时就像一个闯了祸的孩子。 南昭容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拽着九歌的手臂大步走了进去,就算是犯了错,自己的爹都不见了吗?更何况,她这还不算犯了错。 巧的是,这间义舍,正是张勤资助的,南昭容他们刚一进去,便迎面撞上了张栎。 “赵珩?”听到这两个字,张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南昭容立马注意到了张栎的表情。 “我不是很确定……”张栎有些犹豫,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但他又确实…… 看着南昭容和九歌一脸焦急的样子,张栎又赶紧说道:“跟我来。” 在张栎的带领下,南昭容和九歌穿过回廊,走到后院,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和一群孩子围在一起。 “是他吗?”张栎指着那名男子问道。 九歌朝着那个背影,缓缓地走了过去,距离三五步的时候,试探性地叫了声:“父亲?” 那名男子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正拿着芦荻在地上写字,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一下僵住了,良久,才慢慢回过头来。 那人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看清他的样貌,九歌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留着花白胡须的人,真的是他的父亲。 南昭容也立马跑了过来,将蹲在地上的赵珩扶了起来。 “父亲。”九歌站在原地不敢动,短短几个月,父亲像老了十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没有一块完整的好步,蓄起了胡须,面目也沧桑了,可想而知,这些天父亲遭了多大的罪。 “小九?”看着眼前的九歌,赵珩有些难以置信,又回过头,看着搀着自己的南昭容:“彰允?” “是我们啊,师父。”见到了赵珩,南昭容也有些动容。 “父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九歌走到赵珩面前,抱着他的胳膊,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起来。 赵珩一手安慰地摸着九歌的头,一手拍着南昭容的小臂,感慨地说:“没想到,我们父女、师徒能这么快再相见。”说着,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 看到这样一副父女、师徒相认的场面,张栎不禁感叹世间万事的奇妙,南昭容和九歌深入虎穴救了他父亲,而他父亲资助的这个义舍又无意中为九歌的父亲提供了容身之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