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当事人都出来回应,现场的百姓们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唏嘘不已,前晌爹下落不明,后晌女儿也要无家可归了。 而对于柴桑,也不再有多余的讨论,他们中的大多数其实并不知道枢密使管什么、是多大的官,但普通百姓往往就是这样,一旦拥有一官半职,管这些事便名正言顺。 当然,柴桑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名正言顺居然这么重要,哪怕只是虚名,甚至是借名。 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原先的百姓和柴桑后来带来的人分成两拨,彼此交替着干活,这样都能得到休息,既保证了足够的体力,也不耽误进度。 但人力毕竟有限,纵使他们有愚公移山般的恒心和毅力,坚信终能劈山开石,但时间不等人。 雨还在下,水位还在涨,老天爷似乎在极力地释放他的怨气,丝毫不顾及这些可怜的子民。 他们低估了自然的倔强,一座山坐落在这里,成百上千年,甚至上万年,形态可能会改变,沙石会被吹来或吹走,但他的根基牢牢盘踞,像大树的老根深深扎在泥土里,像最精妙的锁,锁芯牢牢锁住,不讲道理的蛮力只会徒劳无功。 整整一天一夜,柴桑几乎没有合眼,他密切关注着那面石壁一丝一毫的变化,希望能离最后的目标近一点、再近一点,可事实是,时间走流逝,而石壁在诠释着,什么叫坚如磐石。 终于,林沐来了。 虽然,没有人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但在这种绝望时刻,多一个人来,就多一个人分担,每人心里都会略略放松些。 按行程算,林沐此时应在来的路上,甚至再慢些,应该在军营里。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无疑一路风雨兼程、快马加鞭。可他脸上完全没有长途奔波的疲累,依旧是神采奕奕。 “大哥,信我安全送到了。”林沐一下马,就奔向柴桑,邀功似的说。 柴桑当即问道:“义父可有说什么?”语气十分迫切。他不知道郭玮听到他淹留在澶州时会是什么心情,也猜不到他看到那封信时会是什么反应。 “郭伯伯夸我事情办的漂亮。” “还有呢?” “打算让我去军营锻炼。” “还有呢?” “说我前途无量。” “好了林将军,说点正事。” 柴桑一个“林将军”,听得林沐心花怒放。不过他虽然爱说笑,但一向有度,马上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入正题:“一开始,郭伯伯没说别的,只是仔细问了这边的情况。” 柴桑认真地听着,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了眉。 林沐又继续说:“他让你好好干,他在青玉巷等你。” 青玉巷,是他们一家在开封的宅邸…… 所以义父这是在对他说,开封已是他囊中之物,他等他回家。想到这里,柴桑心里不由有些触动。 “对了,郭伯伯还让我带来这个。” 柴桑这才发现,林沐马背上还有一只铁篋。林沐把它取下,扛着走过来,凑到柴桑耳边,悄悄说了两个字。 柴桑一脸震惊,林沐却示意他不要声张:“郭伯伯说,小心行事。” 义父手里居然有这个! 事不宜迟,柴桑立马找到南昭容和九歌,悄声说了此事,二人听后对视一眼,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随后便依柴桑所说,以身体为由,劝当地百姓暂时回家休息。 然而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