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空气里都是湿润的。” 说到这里,九歌的思绪似乎被什么牵扯,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抬手一指:“那个方位,就是黄河河岸,我们只需打通那面山壁,河水就会涌过来,届时将大大减轻重明堤的压力。” 打通一面山壁?柴桑心中有些疑虑,那可是一面山壁,谈何容易?可即使心中这样想,柴桑却没有出言,只是看着九歌,似乎在等她进一步的解释。 九歌沉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重明堤的情况公子也看见了,随时都有可能决口,一旦决口,对闵县、对澶州会有怎样的影响,公子心里很清楚。” “我们一路所见,根本没有可泄洪的地方,所以这里是最佳选择。凿通一面山壁固然难,但并不是办不到。” 柴桑听她说完这番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甚至欣赏。这样一件难办的事,她徐徐道来,镇定自若,眼中没有丝毫的纠结和犹豫,脸上哪里还有之前惊惧和哭喊的样子。 柴桑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环境和经历,让她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见识和气度。 “去看看。”柴桑虽然有疑虑,但诚如九歌所言,这或许是当下最快的办法。 柴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九歌敢只身带他前来,若是一般的引路人,或许只能带他四处看看,但九歌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什么。 在这个山林里穿梭自如,每一个路口,每一条路的选择,她都毫不犹豫,除了对这个地方绝对的熟悉,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还有一种天生的果敢和魄力。 俗话说登高望远,怕就是此刻的情形吧。柴桑站在山顶,放眼望去,黄河水浩浩汤汤,层流激荡,与方才所在的山谷,居然真的只有一壁之隔。 “山谷里可有人家?抑或别家产业?” “都没有。”柴桑语音刚落,九歌便抢着应答。 柴桑看着九歌的反应,心下觉得奇怪,自己不过简单的一个问句,她何以回答得这样急切? “不是不信姑娘”柴桑耐心解释:“只是事关百姓生死,为保险起见,还得找人去看看。”尽管九歌对此地十分熟稔,但他也万不能因着一句话,就把这么大个山谷给淹了。 “公子请自便。”九歌一脸平静,丝毫不觉得被冒犯。 “但眼下,重要的是召集人手,我们先回堤上,再作详细安排。” “好。” 二人回到重明堤上,刚一下马,林沐便把柴桑拉到一边,悄悄提醒道:“大哥,军粮还在澶州。” 柴桑拍了拍林沐的肩膀,示意不用担心,方才在路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九歌立时看到了南昭容的身影,他低垂着头,走到自己面前:“九歌,我……”言语之中,满是歉意。 九歌却意外的平静,其实从他翻身上马的那一霎那,她就清醒过来了,这底下的水流有多急,她日日见,能不知道吗? 父亲失足落水之后,立即被后浪卷走,整个人瞬间无影无踪,这是她亲眼所见。泥泞的岸上,即使骑着快马,又何以追得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柴桑心里泛起一丝心疼。有些人,外表平静,却天生倔强。 “兄台。”为了转移九歌的注意力,柴桑走到南昭容面前说道:“我与这位姑娘找到了一个山谷,与河岸一壁之隔,可以作为泄洪而用……” 听到一半,南昭容回头瞄了一眼九歌,九歌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并没有予以回应。 “具体地点,这位姑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