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院书房内,庄疏庭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 书案上几摞书册,每摞约摸二三十本,离庄疏庭最近那摞上头摆着那副鬼面具。 半个时辰前,庄疏庭和桓照夜进西偏院时,书肆的小厮刚将送来的书册卸完。 那副鬼面具被书肆老板装在布袋内,置于其中一摞书册上头,一眼便被桓照夜瞧见。 他指了指布袋:“瞧着倒不像是书册。” 这鬼面具除了碰见琴馆的人时,倒不必藏着掖着。桓承岱都知道的,更是无需瞒着桓照夜。庄疏庭便道:“里面装的是面具。” 书肆小厮颇为活泼,拿起布袋笑道:“姑娘,这面具包了好几层软布,一点都未磕着碰着,咱们老板特点叮嘱,务必请姑娘查验一下。” 桓照夜看向庄疏庭:“我帮你查验可好?” 庄疏庭并无半分迟疑:“好。” 桓照夜一层一层缓缓解开软布,露出面具的真容来。 小厮凑上前去:“您瞧,好好的。” 桓照夜点点头:“不错,有劳你。” “公子客气。”小厮笑道,“姑娘下回要买什么书,不必劳累亲去书肆,只需列个书单,让下人送过去,书肆定好好将书送上门来。” “嗯。”庄疏庭道,“香茗,赏。” 香茗忙拿了五百钱塞给小厮。小厮推让两回,兴高采烈收了钱告辞去了。 搁书的书案是个约摸一尺高四尺长的矮脚长几,庄疏庭略弯着身,垂首清点书册。 桓照夜举起面具,隔着书案往庄疏庭面上比,比来比去,未比到一个正脸,便开口道:“王妃,可否戴一下面具?” 庄疏庭整理书册的手停了停,随后直起身,唇角略弯:“好。” 桓照夜未料她竟如此爽快,微楞一瞬,方将手中面具递过去。 刚回西偏院庄疏庭便脱下桓照夜的外袍,如今她戴着面具,身着云纹素袍,不是鬼面女子,还会是谁? 桓照夜神色自若:“王妃可曾戴着面具抚琴?” 庄疏庭静默片刻,摘下面具:“不曾。” 桓照夜眸色冷沉,盯牢庄疏庭:“我瞧这面具十分有趣,能否拿回王府赏玩几日?” 庄疏庭眼眸微垂,手指捏紧面具:“殿下,怕是不能。” “为何不能?”桓照夜道,“不出一年,你我便要完婚。莫说完婚后,便是现在,本王整个王府就都是你的,任你予取予求。如今本王借你一副面具赏玩几日,你都不愿?” “我这院内,殿下看中什么,拿走便是,只除了这副面具,”庄疏庭眼睫颤了颤,“这是娘亲留给我的。” 桓照夜声音冷沉:“本王只要这副面具。” 庄疏庭静默不语。 桓照夜面若寒霜,一言不发,转身出了书房。刚进院子,便纵身跃上树梢,几个起落,出了西偏院,离了将军府。 香茗候在书房门口,眼睁睁瞧着桓照夜冷着俊颜出了书房,不敢言语。 探身往书房内去瞧,只见庄疏庭手拿面具,兀自立在书案前。 她略微沉思,抬脚往小厨房去了。 约摸一炷香后,端着碗燕窝粥回书房,半跪在庄疏庭身前,柔声道:“小姐,用些粥吧,水芽刚炖好的。” “嗯。”庄疏庭从书案上直起身,接过燕窝粥,拈起汤匙,边喝粥,边瞧书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