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人怔了半晌,待回过神,雅室内只余他一人。 他猛起身跳窗而出,举目四顾,大街上熙熙攘攘,并无庄疏庭踪影。 忙又折回琴馆,吩咐琴馆大掌柜:“速速派人去找。” 大掌柜面带疑惑:“找谁?鬼面女子?” 听琴人点了点头。 大掌柜忙道:“是,殿下。” 听琴人转身往二楼走去。 大掌柜眼瞧着护卫倾巢而出,向二掌柜低声道:“这是怎么个情况?我倒看不懂了。” 二掌柜道:“两年了,殿下从未派人找过鬼面女子行踪。她来便来,不来便不来。为何刚有了王妃,便主动去找了?” 大掌柜摇了摇头:“你说,殿下心仪之人究竟是鬼面女子还是王妃?” 二掌柜沉吟道:“必是鬼面女子。足足两年,殿下若无要事,日日申时都来琴馆候着她。如此长情,定是爱极了。” 大掌柜摇头道:“我瞧着倒不像。殿下若是心仪鬼面女子,为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不光不摘,还每回都服用改容易貌的丸药,让自己容貌变丑肤色变黑。” 二掌柜道:“即便殿下心仪之人不是鬼面女子,也绝无可能是王妃。若是王妃,殿下定不会吩咐我们去找鬼面女子行踪。” 大掌柜道:“殿下若不心仪王妃,又怎会应下同王妃的婚事?谁人不说,王妃花容玉貌,无人可比,同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掌柜道:“殿下岂是贪图女子美貌的庸俗之人?他心仪的定是与他心意相通的鬼面女子。” 大掌柜道:“足足两年,话都未说几句,回回还都隔着屏风,如何心意相通?” 二掌柜道:“你管着琴馆,竟不知寄情以琴?他二人一个抚琴,一个听琴……” 未待二掌柜说完,大掌柜摔了下手中算盘:“这月你工钱扣一半。” 二掌柜忙道:“我仔细想了想,殿下定是心仪王妃的,八成今日他还跟鬼面女子说了他心仪王妃。故此,鬼面女子伤心欲绝,刚来便走,琴都未弹。殿下许是怕她寻短见,才派人去找她行踪。” 大掌柜点点头:“有理。” 二掌柜忙又道:“既有理,这工钱便别扣了吧。” “我岂是那出尔反尔朝令夕改之人?” “那下月补回来?” “嗯。” 庄疏庭出了琴馆,便摘下鬼面具,提在手中,混入熙攘人群。 未走多久,进了离琴馆只有几十步远一家书肆,问道:“老板,请问可有河渠史及汝河一带城郡的地理志?” 老板殷勤道:“有有有,您等着,我这就去取。” “多谢。”庄疏庭低头翻看案上书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想是又有欲买书的新客,便往里侧挪了一挪,让出空位来。 “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