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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2 / 3)

,转身面向庄疏庭,面上竟戴着副煞白面具,犹如鬼魅,吓人极了。

庄疏庭早止了抽噎,呆在原地,一言不发,隔着屏风怔怔瞧着那男子。

“吓到了?”那男子抬手抚了抚面具,低低笑了,“不及你那副吓人。”

庄疏庭缓过神,忙起身致歉:“我不知此间已有人,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无妨,”那男子懒懒道,“你换首欢快的曲子,我听听。”

庄疏庭顿了一顿:“今日怕是弹不出。”

“今日便罢了,”那男子道,“明日申时你再来,仍在此间,我等着你。”

“好。”庄疏庭应了,边往门口走,边问,“你是琴馆的琴师?”

那男子摇了摇头:“我只听琴。”

更吓人了,庄疏庭忙拉开门锁,推开门,往楼下奔去。

第二日申时,庄疏庭果真去了。

如此,便有了第三回,第四回,不知不觉竟持续两年。

若按前世来算,便是三年。

今日便是最后一回了。

庄疏庭在琴馆门口立了半晌,方背着琴进了琴馆,自顾往二楼走去。

雅室内,那听琴人慵懒倚着椅背,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捧着书册。见庄疏庭进了雅室,缓缓放下书册,淡声道:“你前日未来,昨日亦未来。”

“嗯。”庄疏庭先将琴馆的琴撤走,才放下琴囊,取出自带的七弦琴,置于琴案之上,随即隔着屏风细瞧那听琴人。

他跟自己一样,均戴着两年前那副面具。

未被面具和衣领遮住的一截颈项,肤色略深。

而桓照夜肤色十分白皙。

上回他穿的晴山色,这回穿了缟羽素袍。

而桓照夜昨日一早穿了凝紫色,昨晚换成皦玉色。

他不是桓照夜。

庄疏庭暗暗松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前日,我家被仇人灭门,除了我,无一人逃出。”

听琴人怔了一怔:“什么?”

“我已寻到灭门仇人。明日起,便不能时时来琴馆了。”

听琴人修长手指轻抚脸上面具,半晌后低声缓缓道:“自是报仇要紧。”

庄疏庭伸手指了指琴案:“那张琴,劳你替我保管。”

“嗯,杀得尽兴。”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算起来拢共五年。庄疏庭从未走近屏风,从未走近听琴人。

每回听琴,他总是听了开头,便手撑额角沉沉睡去,至琴歇方醒。

许是未睡着,庄疏庭只当他是睡着了。

庄疏庭静默半晌,往屏风走去,停在听琴人面前。

听琴人又怔了一怔,微微仰首,看向庄疏庭:“我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庄疏庭摇了摇头,慢慢倾身,伸手抚上听琴人面具。

庄疏庭不止一次想过,下回我便掀开他的面具。

真到了下回,又总是下回推下回。

然后,就没了下回。

听琴人一动未动,暗暗屏息。

庄疏庭并未掀开面具,只慢慢凑近,隔着面具,轻轻亲了上去。

一触即分。

后会无期。庄疏庭心中默念,利落转身,带起一缕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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