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月来临,赤司征十郎却没能按计划入学。在迹部和王祺走的第三天,他也走了。 他母亲的病况急转直下,就像吹起的秋风也吹走了赤司诗织的生命力,仅仅三天,原本还算可控的情况变得极为糟糕,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王诺接到电话时内心很难过,行动却极为果断,立刻安排直升机送小赤司去波士顿的医院。 “病情应该是暂时控制住了……但仍然,很糟糕。”临走时她握住男孩的手,稚嫩的手掌冰凉得吓人,“医生判断还有一个月。” 赤司征十郎那故作严肃的小脸第一次染上了控制不住的慌乱,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求助似的看向王诺,似乎希望无所不能的姐姐这次能淡定的告诉他,没什么可怕的,一定能治好。 王诺背过脸,递给小男孩一台照相机。 “多拍些你和母亲的合照。”她说,“你母亲非常努力在和癌症抗争,她为你忍受了很多痛苦,做了很多治疗。这时候你要坚强,要让她放心。” 接过相机,红发的男孩手指攥得极紧,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小小的身影被夜晚的孤寂与黑色吞没。 医生的判断没错。 又过了一个月,暑意渐消,传来了赤司夫人去世的消息。 王诺已经回了华国,忙着辅助爷爷调整大局、接手人脉,每天脑子都昏沉沉的,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维持优雅亲和无懈可击的形象。她再次体会到睡眠不足的痛苦,然而这次没有王祺在身边耳提面命让她吃饭睡觉,连小林弘助也不在她身边,她经常累到眼前发黑才停住去休息。 晚上十点时,她接到迹部景吾的电话。 “赤司夫人走了。”对面说。 “嗯,我也听说了。”王诺按压着太阳穴,“小林弘助告诉我的。听说遗体已经送回国。” “葬礼后天在京都举行。赤司征臣苍老了好几岁。” “……我有些担忧征十郎。” “去看看吧。”迹部说,“葬礼,你应该出席。” “明白。我会把小祺也叫上的。” 他们一起参加了葬礼。赤司府满目缟素,王诺和迹部手握着手,看着流水般进进出出的探视人群,还有强打精神应酬的赤司征臣,心有戚戚。 “哪怕我已经拥有了可以拥有的一切……”王诺叹息道,“仍然有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在生死面前,人做到了真正的平等。” “你怎么格外伤感。”迹部说。 “远铭伯公也是肝癌去世的。”王诺低下头,“而且我很喜欢诗织夫人。她是我无法成为的那一种女人,所以我很佩服她。” “而征十郎又像小时候的王祺。”迹部补充。 王诺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赤司夫人骤然去世,我有些心神不宁。”她按着太阳穴,“可以说是第六感吧,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糟糕的大事。” 迹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能让现在的王诺都感到糟糕,这种事可不算多。 “但愿是你想多了。” 王诺咬了下唇,沉默不语。 等葬礼流程走完,在公墓的角落里,她看到了躲在一棵大树下、面朝树干的赤司征十郎。男孩的肩膀剧烈抖动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王诺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独自离开了。 她和迹部一起坐进车里,车朝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