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夏瑞珠咯咯笑,待笑停,转向众仆妇,冷声幽然,格外温柔,“你们可以猜一猜,这个袖箭中还容多少支箭?可以射穿几个脑袋?” 她的目光环视过去,在那些或惊惶或恐惧的脸上一一扫过,如看一群蝼蚁般看着她们。 似乎就在等着谁先跳出来。 刘婆子痛得全身发颤,眼睛翻白却没有晕过去,喉咙中呼哧呼哧,好象扯起了风箱,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体下一阵阵的臭味,和着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众仆妇的鼻间。 对面人很瘦,很小,端着袖箭的手腕却没有一丝颤抖,那双乌黑眼睛亮得惊人,甚至蕴含着巨大的兴奋感,如同一个无知孩童找到了充满恶意的心爱游戏。 提来水桶浇灌蚂蚁窝,一瓢又一瓢的水。 捉住蜻蜓,撕去翅膀,摆在地上用脚碾,一脚又一脚。 最后烂成了泥。 众仆妇望着夏瑞珠的亢奋眼神,再瞥一眼瘫在地上象只死狗般的刘老婆子,心脏一阵收缩,指尖都发起颤来。 她是恶鬼! 她要吃人! 她们不该来的! 不该来的! 不该! 扑通,有个仆妇跪了下去,高声大哭,“七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又一个仆妇立马跟着跪了下去,大喊道:“不是我们,是她,是这个老货,她忽悠我们来的!” “对对,是她,都是她!” “呵。老婆子,你听到了吧!她们说是你指使的!一个奴婢,竟然跑到姑娘房里抢东西,这还有规矩吗!啊,有规矩吗!” 夏瑞珠怒喝一声,又一箭,扎进了刘婆子另一条大腿,冷声道,“这是你打梅姨娘的代价。” 刘老婆子的眼睛猛得瞪圆,随后身体一个颤动,脑袋一歪,终于痛晕了过去。 夏瑞珠走上前,弯腰,伸手,抓住刘婆子大腿上的那支箭,一使劲拔了出来。 鲜血溅到她脸上,她抹都没抹,又一伸手,把另一支大腿上的利箭拔了出来。 随后,抓着这两支箭,放在她酱紫袄上,一点一点擦干净了血迹。 小院内一片死寂,真是一点呼吸声都不闻了。 夏瑞珠直起腰来,又看了她们一眼,随后转身。 那些仆妇到得此时,才醒神一般,哇得一声呕吐起来,连滚带爬奔了出去。 -- 红豆眼泪横飞,跑了出来抱住她。 夏瑞珠的身体微微发抖。 越抖越厉害,两只手腕再也支撑不住,猛然垂了下来。 “姑娘,姑娘,姑娘……” 红豆好象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一劲地喊着姑娘。 冷,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意,从头蔓延到脚。 “没,没,没事,没事……” 夏瑞珠觉得嘴唇都颤抖得厉害,话都说不清了。 “姑娘……” 红豆哇得一声,终于大哭起来。 “别,别怕,我,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阿长使劲扭了过来,把脑袋靠到夏瑞珠的脚上,随后闭上眼睛,眼泪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红豆,别哭了,快把阿长解开。我们仗还没打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