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再貌合神离,该有的体面也得有。 “你可去看过你妹妹这胎了?”赵砚随口问道,皇后剥开一个奉在水晶盘中的荔枝道:“不曾。” 赵砚最不喜的便是她这脾气,是以他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火气,“她到底是你亲妹妹,你究竟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皇后闻言恨恨地看着他,“我没有勾引姐夫的妹妹,我只当她死了。”赵砚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殆尽,“若是个皇子你抱到膝下扶养就是了。” 皇后闻言冷笑了一声,赵砚不懂她,其实在他还是太子时她是十分憧憬的,因为他说过要待她如珠如宝,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当然知道这是哄她的话,可是婚后他们也确实如胶似漆了一段时间。 变故是在赵砚想要纳侧妃的时候开始的,他需要云家的支持,刚好云家也有意联姻,她闹过,却被赵砚斥责不懂事。 就连赵砚的生母如今已经仙去的太后也说,赵砚日后是天子,若是为了开枝散叶少不得要广纳后宫,但是她是赵砚的正妻,总归不会越过了她去。 宁长仪便是在那一刻心死的,她藏起那些妒忌,迎接新人进门,但那妒忌并未消失,依旧藏在她的五脏六腑中灼烧她。 但是阿娘也告诉过她,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父亲与阿娘感情要好,房中不也有几门妾室。 想到此处,皇后突然开始憎恨起一切,恨赵砚恨太后恨宁家,如果不是宁家为了富贵将她送到这个吃人的鬼地方,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华美庄严的太极宫,到底是如怪物一般将她吞噬了,宁长仪已死,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名为皇后的尸骨。 “我还记得,十五岁时我嫁与你,你说不会负我。”皇后有一阵恍惚着道,可惜誓言是如此脆弱。 赵砚已经没有了耐心,“我看你是糊涂了,桃枝,扶你主子下去歇息。”桃枝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扶着皇后下了楼。 桃枝有些哑然,“娘娘,您怎么哭了?”皇后用锦帕擦了擦方才道:“没事没事,桃枝你去替我准备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