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低头弹了弹指甲,“原来舅父比不上几个小兵啊。” 一语轻轻飘过,李合只觉颜面扫地。 苍祝便道,“舅父不能出兵,那该怎么办?那程勇狂妄自大,拥兵三万,若是任之,他岂非要反了。” 朝中无人敢言。 唯独萧青上请,“自然是如各臣所言,为护朝纲,定要铲草除根。臣愿领兵前往陵城。” 铲草除根这一词引堂下纷纷低语,他们都说,“我们没说过铲草除根,”但他们还是一言上奏,“陛下,萧将军带兵和公主前往陵城,也不是不可。” 毕竟身先士卒之人不是他们,而是两个讨厌的人。 “不可不可!” 只闻丞相一声急言,朝堂之官心中还有些不屑。 “程勇三万兵马,萧将军要去,不也得带三万兵马。城北军营不过三万将士。到时候如果有诸侯派兵往旬安而来,我旬安城无兵无将,只剩我等朝官对各路诸侯兵马了。” 章子英忧心地一望一众臣官。 不屑的他们都变了神色。那太尉都抵不上一个兵,要他们为兵为将,岂非身家性命不保? 他们纷纷出来阻止,“公主和萧将军都不能去陵城!” 风头就这样转了,李合懊恼闭目。 那些攀附权贵之徒,可为李合冲锋陷阵,亦成了旁人手中棋。 这一回,李合下朝时,浑身都被重拳打了似的。 朝堂的风向来如此,吹到哪儿倒到哪儿,但李合没想过他还有历经一次。这可不是他要的,于是他去了长寿宫。 朝散之后,人潮涌去,朝堂之上仍历历在目,如一场大战落幕,精疲力尽。 “如今四大诸侯骑虎难下,他们恐怕不会回头,”苍祝埋头间愁容难散,对着苍婧他们道,“散了吧,让朕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旬安的夜乌云密布,这片阴霾在头顶,也压在心口。 阴云之下,含笑花仍在绽放。 萧青望着那一片花,想起曾经美好的祝愿,只觉自己幼稚。他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皇城,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它的绝望。 他一直默声不响,心绪低落。她却在缝着衣服。 萧青很佩服苍婧,这个时候她还像个没事人。 在一针一线之下,苍婧柔声道“你别担心了。你姐姐那儿我也让人传了话,让她安心。” 她还能顾着他,这让萧青无比自愧,“你总是把什么都想好了。” 他今日可是怕极了,回想在朝堂之上,萧青都觉自己被逼疯了。 “这有什么?那帮人你也看到了,他们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所以根本不会铁了心帮李合。”她边说手里还忙活着,这些事竟成了家常话。 萧青不想扰她缝衣,又想与她亲近些,就拨起她袖口一角,触着她衣袖上的花纹。 她笑了笑,随了他。 他笑不出,仍然失落不已,“你得知他们当朝发难时,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我紧赶着让人做了枚飞刀。” 他抓着她的衣袖,“就不能说得可怜兮兮,让我心疼下吗?” 夜深,故而平静,苍婧觉得仍能与他在一起,已经算得世间最好的时日了。 “我不可怜兮兮,我就是手忙脚乱。”她还是不懂撒些娇,作些柔弱。 萧青朝她坐近了些,“你忙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