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霍去病笑了笑,抬步往前走去。 “霍郎君家里要不要除鼠哇?” “我家已有猫子了。”他顿了脚步,补充道,“当然,你若有本事,我会考虑给你报酬。” “如此,那我定会好好表现。”殷陈立刻跟在他身后喜笑颜开表态。 “你还要跟着我回去除鼠?”霍去病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终是提醒道。 殷陈噢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走了几步,忽听后边霍去病的声音再度响起,“站住,我懒得去寻你,这段时间你可暂住我家中。” 霍去病的冠军侯宅坐落于宣平里,长安权贵多数居住北阙,亦有小半分布在长安东北角的宣平里。 清平坊路边种了姻脂梅,现在正是青梅成熟的时节,枝上缀了拇指大小的青梅,压弯了枝头。殷陈嗅着梅子香气,“这梅子可以摘吗?” 霍去病看着舒展着枝条的梅树,这是他立宅后今上着人从上林苑移栽过来的,抬手折了一枝青梅,递到殷陈面前。 殷陈接过梅枝,摘下一颗青梅在干净的衣袖内侧蹭了蹭便丢入口中,酸涩汁水在口中爆开,她面不改色咽了下去,将梅枝递过去,“郎君要不要尝尝?” 霍去病摇头。 走到冠军侯宅边上,阿大便领着鸾芦迎了过来。 “这是殷姑子,这段时日暂住宅中。”霍去病看向阿大。 阿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在霍去病身上停留一瞬,瞧见他那明显沾污的衣摆,又看向手拿梅枝一身脏污的少女那一刻,瞳孔微震,但他很快维持住了面色的平和,拱手行了个土揖礼,“殷姑子安好,我名苏大,是宅中家丞。” 霍去病将她交给阿大便转身离开,殷陈看着霍去病的背影,回揖了一礼。 阿大心中纳罕,郎君今日十分反常,他平时连一点脏污都不能忍受,今日竟能一路带着一个活像泥里打过滚的姑子回来,阿大可不认为霍去病有随意发善心的喜好,遂吩咐鸾芦先将人带去东厢安置下来。 鸾芦看到殷陈,算是知道了昨日君侯为何吩咐她收拾出东院的屋子来,柔声道:“殷姑子随我来。” 冠军侯宅坐落清平坊的东北角,殷陈跟着鸾芦入了中门,穿廊而过,往东院而去。 整座宅子占地颇大,布局并不似民居那样简单。左右两条回廊和数条小径绕着中央的前堂做布局,而在回廊小径周边又置亭台楼阁,环抱着中央那座巨大前堂。 回廊间或置了直棂窗,自窗中望去,步移景异。 出了回廊,走过跨沟而过的木拱桥,便到了东院。 殷陈一路瞧着布景,心中感叹长安权贵奢靡。 鸾芦推开东院的门,“姑子若有甚需要,可同侍女们说。” 几个仆妇提水将浴桶灌满,殷陈将梅枝搁在案上,几个丫鬟要侍候她脱衣,殷陈连连摆手道不用。 让人退下后,她脱去一身脏衣后,左肩那只青鸟刺青栩栩如生,清瘦脊背斜贯一道狰狞的伤疤。 洗去一身污秽,换了衣裳,殷陈仔细打量起房间布局。 长安的房屋布局方正,正中置坐榻,床榻则靠南墙,一盏绣着鸟禽的屏风将床榻与坐榻隔开,案几箱笥,妆奁椸架一应俱全。 她跪坐在高足案前,将铜镜架起。 镜中女子长眉下一双长而不狭的眼眸,瞳仁黑而亮,义妩曾说过她的眸子最是好看,光华流转彷如琉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