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 老夫人心底不由得重重叹一声,即便金尊玉贵在宫中多年,这软弱的性子也半点没改,将来如何能给他们侯府光宗彦祖? 不过也罢 ,性子软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听话,好调教。 席间还算是相谈甚欢,只不过这话题说来道去,全然是围着宋娮在转。 十句话里,四句夸赞,还有六句是不知掺了几分真的关心。 老太太亲自夹了块鱼放入宋娮碟中,“瞧瞧,不过病了两日,就瘦了这许多,祖母瞧着你这小脸上都要没肉了,快多用些饭,如今可不是该清瘦的时候。” 一直闷头用菜的宋从章听了这话,从碗碟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点了点头,敷衍似的也给她夹了块肉,说了句:“是瘦了,多吃些。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喜欢瘦猴似的太子妃。” 这话一落,小姑娘眼尾又红几分,茫然地抬起了眼,嘴角嗫嚅半晌,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只乖巧道了声“是”。 连氏责备似的剜了一眼宋从章,“好端端的说这作甚?偏惹阿娮伤心!” 如今全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嘉懿县主的伤心事?虽说她十日后仍是太子妃,可却不能再与心上人厮守,见了面还要规规矩矩唤一声“皇兄”。 离大婚不到十日,阖府上下都是尽量对新太子闭口不谈,生怕惹宋娮伤身,若因此出了差错,可是在拿他们整个宣平侯府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众人皆搁下了木著,席上顿时一阵静谧。 宋从章也愣了神,转头去瞧宋娮,陡然又被她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吓住。 “阿耶...阿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瘦过了头,伤了身子......” “是啊!是啊!” 几位妯娌这会儿倒是关系好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了起来。 “娮姐儿你身子素来弱,你阿耶也是关心你。” “侯爷一向疼你,自然都是为了你好。” 宋娮懂事,性子也柔,没几句就被哄好了。 宋鸾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碗碟,又看看宋娮菜碟里堆得比小山还要高的菜,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阿姐。”宋鸾头脑一热,莫名唤了宋娮一声,“不能嫁昱王,阿姐心里可难受?”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昱王被废已五日有余,人人都说嘉懿县主为着这事吃不下睡不好,适才席间祖母、阿娘、阿婶、包括阿耶也是长吁短叹,道宋娮如何如何瘦了。 可她只看出宋娮面色红润,在阿耶不提新太子之前,在她的脸上也半点察觉不出伤怀的情绪。 若平静不是为了掩饰悲痛情绪,便是在做戏罢了。 或许她其实洋洋自得,得意自己再如何也还是太子妃,心里指不定在笑话他们呢。 瞧,我只要稍稍皱皱眉,便有一群傻子上赶着来哄。 连氏用力向下拽她的衣袖,用只有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与你阿耶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成?” 宋娮也愣了下,眼神有一点困惑,又有一丝恼怒,没有回答她这问题,只低着嗓子委屈说道:“阿鸾,这话往后别再说了。” 不论她难过与否,她是皇室认定的太子妃,若从她口中亲自说出这话,便是对新太子,对皇室的大不敬。 宋鸾一哽,皱着眉送了口白饭进嘴里,越嚼越没滋味。 “可是......”